黑暗似乎掩蓋了溫情。
他的指腹在她滑膩臉頰輕輕摩挲“跑這么遠拍戲,似乎也沒見你開心,一個多月,生病熬成這樣,也沒見你吭一聲你什么時候長了這么大的脾氣”
兩人認識的起初,她似乎不這樣。
“我沒有”她雙目緊閉,僵硬承受他的撫慰。
“大老遠跑來看你,你反倒更不高興。”他停住手。
嗓音說不出的清冷如霜。
“我沒有不高興。”
“鐘意,你但凡服個軟,我都不會那樣對你。”
他蹙眉,嗓音放得很輕,“當然我為自己的失態跟你道歉,周聿白不可能會說出那些話,那不是我,對不起。”
他坦然道歉。
周聿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是溫潤如玉的端方君子,什么時候會在情欲里扭曲自己
鐘意沉默良久。
手指蜷緊,在他懷抱里縮緊自己的身體。
她輕聲開口“你沒有錯,我賣笑獻身,你花錢買笑,都是各取所需。我和藍郁見面,就算是朋友,事先也應該和你報備,征求你的同意。”
“你想怎么對待我,都是你的權利,我只是一個充氣娃娃而已,是我不識抬舉、不聽話,就應該受到懲罰。”
他蹙眉,手指掐著她的下頜,把她面孔掰向自己。
“誰說你是充氣娃娃”
鐘意垂眼“沒有誰。”
“楊韻詩還是周思旻”
“沒有。”
以前她自認自己是花瓶,如今把自己擺成了充氣娃娃
周聿白心中已有數。
有些事可以他可以縱容,但不許別人過界越雷池一步。
“你在生氣我懲罰你,懲罰你不認錯,不聽話”
鐘意掙扎“沒有。”
她只是在這一個多月里陷入了迷茫又麻木的境地。
為什么要反抗,為什么要不高興。
她到底有什么資格
周聿白幽黑的眸盯著她,想了很久。
“我不會對一個充氣娃娃上心,更不會因為想她,千里迢迢跑來看她,不會怕她出事,冒著那么大的雨上山找人迄今為止沒有誰能讓我這樣。”他淡聲道,“鐘意,你要知道要是為了做愛,我不必找你,更不必做這么多事情。”
鐘意咬著唇,閉上眼。
她不想沉溺在他溫柔又冷淡的眼睛。
“鐘意。”
他扣住了她的手指。
十指交纏,摁在枕上。
他俯身親吻她的唇,用舌尖描繪她櫻唇嬌美的形狀,輾轉碾壓,深深吮吸她的香津。
不帶欲念,只有溫柔。
見面的時候,他緊緊抱住了她。
觸感是真的,溫度是真的,心跳也是真的。
只有等到身體親密無間門,才能體會那種悄然深入的思念。
如猛獸出閘,泄洪般地入侵思緒。
“你乖一點。”
他讓她乖一點
乖乖聽話。
別惹他生氣。
讓他開心一點。
“好”
女人總是搖擺,容易被感情左右。
鐘意閉上眼,柔順迎接他的親吻。
他說對不起,說想她,說冒雨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