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掌天恒,再沒有人在他頭上置喙。
他大刀闊斧開始整頓公司,先血洗了臨江公司的人事架構,并入了總部的管理,再一點點收拾北城的事情。
的確有很長一段時間忙到天昏地暗,疲倦不堪。
今天難得歇口氣,應酬又喝了一點酒。
周聿白讓司機往里開,車子停在樓下,他抬頭望了眼某個樓層。
黑暗無光。
他坐在車里沉默片刻。
最后推開車門,裹著黑色風衣走進風雪夜,衣袂翻飛地邁進了公寓。
一樓的公寓管家還記得他,鞠躬喊他周先生。
“x樓的鐘小姐”
“鐘小姐早就搬出了這里,臨走之前讓我們把她的指紋和住戶存檔記錄全都刪除了,說是如果有什么問題,讓我們直接聯系您這邊。”
他啞聲問“她什么時候搬的”
“好幾個月前,還是夏天的時候。”
周聿白上去坐了一會。
整套房子冷冷清清,甚至恢復了她搬來之前的原貌。
所有的家具都用白色的防塵布蓋著。
像一個個佇立無聲的模糊物體。
干凈單調。
完全找不到她曾經生活的一絲痕跡。
玄關旁擱著個被遺忘的花瓶。
瓶里插著曾經怒放過的鮮花只是不知經歷了多久個無人知曉的日夜,已經完全枯萎干硬。
玫瑰花。
干枯的花瓣灑落一地。
像一瓣瓣碎落的月亮碎片。
月色曾經皎潔動人。
但沒有太陽的光照,也只是冷冰冰黑漆漆的巖石。
他垂首斂眉,坐在空蕩的房子里抽了一根煙。
晦暗光線里的陰郁身影,模糊隱藏的利落臉廓和冷清眉眼。
香煙的紅色火光在黑暗中明暗閃動。
淡淡煙霧彌散開來,倏然不見蹤影。
酒精的灼燒感自胃部傳來。
伴隨著一種難以察覺的空虛。
無論什么都填不滿,無論咽下什么都覺得空缺。
他打了個電話,語氣冷寂“她人呢”
李總助硬著頭皮去聯系,最后艱難地咽了口氣“鐘小姐換了電話已經聯系不上了。”
也只是坐了一支煙的功夫。
周聿白冷淡起身,眼睫一垂,掩去所有暗藏的幽暗,眼簾再撩起時,目光復又清明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