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心軟過。
分隔兩城,兩人相處的時間其實并不多。
如果她更看重他一點,其實可以離開北城,陪他去臨江生活,離開周家和梁鳳鳴的視線。
他可以讓她過得更自在舒適一點。
不答應也罷。
就這樣相處下去也并非不可。
反正誰也沒有那么多愛意彌漫。
但相處的點滴在每天的瑣碎小事里,在糾纏廝磨的親吻里,在糖水的清甜口感里,在午夜的抵死纏綿里,在卷起衣袖沾染的迷迭香里,在形形色色的應酬和調笑里,也在心心相印的默契里。
只是周聿白不能不承認說他喜歡。
不能否認他喜歡這種相伴的感覺,不能否認他樂見她彎彎眉眼和笑靨,不能否認他中意她飛撲而來的擁抱,也不能否認他癡迷于身體的情動。
也不能否認自己也有顆冷酷又勢利的心。
不想太過麻煩,沒有深究過太多,也許單純只是身體的吸引,也只是把她當做工具人看待,最多的打算不過是事成之后的彌補。
只是破防得也很輕易,甚至很狼狽。
一個熱搜就能輕易戳破情緒,輕易地從她口口聲聲的“我愛你”和“柔情蜜意”的假象中蘇醒,掀開一層不過是“逢場作戲”和“單純交易”的遮羞布。
如果可以選擇,她其實也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他,早點脫下那層浮于表面的面具。
甚至都沒有耐心多討好他幾次。
她的柔順甚至一戳就破,但他的怒氣卻是實實在在的在失控。
周聿白從那時候開始察覺自己無法正常處理關于鐘意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在利用她,她也很了解這一點。
他覺得自己如此在意她,不過是看重她的價值,又覺得自己不至于如此卑鄙,對一個女人這樣苛刻。
也許應該盡早結束這種關系。
但“結束”兩個字橫亙在面前,又讓人覺得還有什么未曾著手。
兩人冷戰了許久。
最后還是周聿白去西南的劇組找她。
去之前本來已經想過許多措辭正式的話語,但看見她那張面孔時卻只有悶氣和擁抱她的沖動。
再回到臨江和北城。
唯一能補償和討她歡心的只有各類奢侈品和高級珠寶。
給得越多,心理越平衡。
后來葉綰綰問,想要什么的婚姻。
周聿白那時候心里想的是鐘意,脫口而出說“一切世俗意義上的適合和匹配。”
在認識鐘意之前,他對妻子的衡量標準是葉蓁蓁。
但在鐘意之后,他只能想到鐘意的模樣。
也許這是種本能的傲慢和冷淡。
他沒有篤定說“我的婚姻和某人相關”,而是想著那個人的眉眼,給出了一份標準又官方的答案。
在等待鐘意拿著他的袖扣走到他面前的那段時間。
他曾經設想過很多遍,如果她走到他面前,眼眸里是柔軟善意的光芒,邀請他共進晚餐或者喝杯咖啡,他要如何回應她
應該一起享受氣氛良好的晚餐,再紳士地送她回來,也許會留下彼此的聯系方式。
往后呢兩人會不會有什么故事
他無法設想。
只是當他放下臨江的事情,以退為進地回到北城,打算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陣。
唯一能想到的地方還是鐘意身邊。
那段日子算得上他人生中難得輕松又愉快的生活。
沒有爭吵,沒有矛盾,沒有冷冰冰的家。
家里一直有人,有鮮花,有音樂和笑語。
糖水的香氣彌漫在廚房,兩人輪流煮一日三餐,碗勺叮當間聊些輕松愉快的話題。
一起偎依在沙發看電影,三色冰激凌的滋味在唇舌間交遞。
整理書房的雜物和資料,各自捧著書坐在梯凳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