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寺晴答應了。
于是,在得知川島中槍的第一時間,上寺晴就將消息轉告給了時田一朗。
等時田一朗回過神,他已經在去往醫院的路上了。
黑色馬自達的引擎聲轟鳴,商務轎車幾乎開出賽車的氣勢,路兩邊的霓虹如線一般急速后退。
“時田課長,您有川島先生家人的聯系方式嗎護士說需要親屬簽手術同意書。”
時田一朗一個漂移,將車停進停車位。
“他沒有親屬,等我,我來簽。”
他擔這個責任。
男人說完暗滅耳機,包裹在工裝褲和皮靴里的長腿飛快奔跑起來,沒一會兒就找到手術室門口。
簽完手術單和責任書,時田一朗抓著頭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說。”
警護課看著他頹喪的樣子,舔了舔唇,有點害怕的小聲詢問“說什么”
時田一朗又站起來,一把抓住警員衣領。
黑色警用作戰服底下,白色衣領很明顯蹭了血這是他扶川島江崎起來的時候蹭到的,時田一朗一來就看見了。
男人足有一米八二,濃密的頭發被抓的亂糟糟,眼里有很多血絲,配上下巴胡子拉碴的樣子很像流浪漢。
但流浪漢不會有這種力量,也不會有這樣的壓迫感。
“說你救他的時候,他是什么狀態,中了幾槍,傷在哪里,危不危險,狙傷他的人呢抓到了沒有”
警護課被他一口氣六七個問題問呆了。
磕磕巴巴回答“我們沖上去的時候,他還保持著射擊的姿勢,流了很多血。應該是中了一槍,現場找到了另外幾枚彈頭嗯,我們只負責救援川島先生,并沒有參與抓捕行動,所以還不知道有沒有抓到人”
后面幾個字越說越輕。
穿著黑風衣的男人松開他,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轉來轉去。
沒幾秒,又過來要彈頭。
時田一朗大學學過槍彈痕跡學,他皺著眉,看透明密封袋里裝的四枚子彈。
螺紋很深,是經過大劑量火藥瞬間推動才會造成的痕跡。
被重型狙擊中了還敢繼續開槍
時田一朗已經沒力氣生氣了。
他像是瞬間被抽去所有體力和精神,靈魂無牽引的游離于軀殼之外,愣愣的看向亮著“手術中”三個字的紅燈。
“別把自己玩死啊”
人倒霉是有限度的,倒霉到一定程度,就會莫名開始走好遠。
川島江崎就是這個狀態。
六個小時后,醫生出來說手術非常成功,明天在重癥病房觀察一天,沒事的話就可以轉移到低危病房慢慢養了。
“他身體素質很好,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
大概是時田一朗狀態很差,醫生笑著提醒,“病人還需要人照顧呢,你們可別累病了,給我們增加工作量啊。”
時田一朗點頭,心里卻在想明天的工作有哪些可以派手下完成,哪些必須自己出馬
第二天清晨。
川島江崎意識清醒,麻藥的作用已經褪去,他右邊胸口疼到起飛。
“醒了”
男人的聲音在病床邊響起。
川島江崎抬眼看他,好嘛,這位看起來比他這個受傷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