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仿佛被擊中了靈魂,筆挺西裝下的身體開始顫抖,舉起槍對準青年。
夢嗎
原來又在做夢。
日復一日的訓練磨出厚厚老繭的手,竟然抖得不像話,要兩只手握住才好些。
金發男人灰藍色雙眼牢牢盯著老師年輕的臉。
他像夢里千百次救下老師那樣,堅定的扣下扳機。“砰”的一聲,實驗罐裂開幾條紋路,淡藍色的溶液滲透出,但還沒有碎。
降谷零又接連開了幾槍。
伴隨著一道清脆的碎裂聲,罐子下方終于破了個洞。
淡藍色溶液爭先恐后的從洞口涌出,撕裂了附近已經有裂縫的罐體,最后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
不著寸縷的青年跟著液體流出來。
降谷零渾身濕了大半,手腳并用爬過去,撥開老師臉上的濕發,見人沒有反應,低頭聽他胸口的心跳。
“老師、老師。”
降谷零一邊做心肺復蘇,一邊低頭含住青年濕軟冰涼的嘴唇,頂開對方唇齒往里面渡氣。
循環多次后,咳嗽像天籟之音,把他的靈魂從地獄拉回來。
就算是夢也好。
降谷零再也無法忍受老師在他眼前死去,時間并不能愈合傷口,反而將之變成無法觸碰的爛肉。
那是青澀時慕艾的清冷月亮。
墜落后,勢必會成為橫貫未來人生的巨大傷疤,降谷零對此早有覺悟。
“咳咳咳咳”
川島江崎一邊咳一邊吐水。
他大口大口的呼氣,一點不客氣的掠奪并不新鮮的空氣,緩了好幾秒,眼底的大片黑斑才開始散去。
潮濕的外套披在身上,川島江崎瞇著眼,就著微弱的光辨別眼前的男人。
輪廓好像有點熟悉。
也許是臨死前才想起某個金發黑皮警校生,川島江崎不確定的喊。
“zero”
“老師”
很好,果然是他。
“先離開,這些溶液還不確定成分,對了,你受傷了”
川島江崎理了理衣服,發現衣袖處有破口,雖然是黑色布料看不清,但能摸出一點和溶液不同的,帶著腥甜味的濡濕感。
受傷了
降谷零這才感覺到小臂上的疼痛,應該是爬向老師時,被溶液裹挾流動的玻璃碎片割傷的。
能感覺到疼痛,所以這不是夢
眼前的人是活生生的老師
降谷零已經無力思考老師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而且看上去和七年前一模一樣,他正在被巨大的狂喜填充身體,接著是源源不斷涌出來的難受和自責。
川島江崎被金發男人情緒復雜的眼睛盯的不太舒服,皺眉睨過去“”
降谷零一把抱住他,深深呼吸,努力克制情緒,語氣中帶著沙啞和哽咽,“所以這不是夢你真的還活著”
“我死了,你剛才在跟尸體親。”
降谷零力氣大到幾乎把他碾進身體,紅著眼圈改正說“是人工呼吸。”
“好好。”
川島江崎安慰性的拍拍學生的背,他對時間流逝感觸不深,一時忘記現在是七年后,只覺得這家伙肩背是不是變寬了點
嘖,體型好像也更大了,明明是后輩,抱住他竟然意外合適
川島江崎剛想讓降谷零抱夠了就快滾,溶液涌出的墻洞處突然出現一道人影。
那人蹲下來,卷毛識別度很高,手電的光往里面亂晃,看到某張臉也驚了。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