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網打開,捕撈上來的海鮮“嘩”的一聲倒在船艙一個角落里,除了少許的鲅魚、刀魚,其余多是很小的鳀魚。
這次出海陳德水備了二十人一個月的口糧,加上漁具和其他雜費,一趟保本的費用是三萬,開捕的第一網就不理想,陳德水的臉色就變了,吆喝伙計的聲音更大了。幾名老手伙計心情也不大好,圍成一圈低著頭將魚分類,然后裝箱放到倉庫里,覆上冰,連說話的勁頭都沒有了。
“沒事兒,叔,這才第一網,后面肯定大豐收。”陳明峰笑著安慰。
陳德水勉強笑了笑,眉頭皺得更緊了。
從夜間九點一直到凌晨一點半,一共下了三網,前兩網收益不大,第三網卻是大豐收,陳德水緊皺的眉頭也展開了,樂呵呵的對陳明峰說這一網捕撈的貨好,能賣一萬多,頂上前面的錢。
收了網,陳德水吩咐伙計把撈上來的蟹子和蝦煮了一大盆犒賞大伙,讓大副老高掌舵,他抓緊時間打個盹。陳明峰年輕力壯,熬夜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他是一點都不困,躺在簡陋的床鋪上玩游戲。
唯一不美的就是網絡斷斷續續,十分不爽。
吃飽喝足,四名伙計或坐或站,擠在前甲板抽煙聊天,第一次上船或多或少都有些不適應。
“看,流星。”一名伙計突然大叫一聲,手指著西南方向。
陳明峰聽見喊叫聲,抬頭一看,西南方向閃過一片紅光,一團極為耀眼的火球從天而降,拖著長長的尾焰急速墜落。
火球越來越近,像炮彈直奔著船身來的。
大副老高堪堪打了左滿舵規避,從天而降的火球幾乎是當頭砸下,熾熱的火焰瞬間籠罩了整個船身。
四名伙計還沒來得及呼喊就被卷入火焰徹底消失不見了,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火焰如液體一般融入了鐵殼船身,幾秒鐘的時間就徹底消失不見了,原本藍色的船體呈現鎢鋼般的黑灰色,在月色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金屬光澤越來越亮,亮的人睜不開眼,陳明峰依稀看見船頭甲板緩慢的消失,像是被黑洞吞噬了一般。短短幾秒鐘時間,一艘500馬力的鐵殼拖網漁船徹底消失在茫茫海面。
強光閃爍的剎那陳明峰頭暈目眩,惡心嘔吐,身體的血液像被抽空了,感覺生不如死,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明峰漸漸有了知覺,睜開眼,大副老高姿勢怪異的側躺在身前,他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連移動一根手指頭都異常困難。
閉上眼休息了一陣,陳明峰掙扎著起身,陳德水躺在右側的床鋪,雙眼緊閉像是失去了知覺。
“叔,叔。”陳明峰喊了兩聲,踉踉蹌蹌的走過去搖晃陳德水的手臂。
陳德水緩緩的睜開眼,“明峰,怎么了?”
“你還好嗎?沒受傷吧?”
“發生了什么?”陳德水茫然坐起身,一眼掃過昏迷的大副老高,急切的問道:“老高怎么了?”
“說起來太復雜,還是先叫醒老高吧。”陳明峰搖頭說道。
事情發生的太突兀,他腦子都沒反應過來,就像是一場夢境一樣他還有些不敢相信,更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向叔叔陳德水描述,大副老高應該親眼目睹了剛才的異變,先把他叫醒再說。
陳明峰扶著陳德水起身,兩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潑冷水,費了老大的勁才叫醒大副老高。
老高目光呆滯,見到陳德水和陳明峰像是陌生人,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