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峰又指著解剖圖向朱由校解釋各個艙室的用途,從最底層的火藥庫和儲物庫說起,一直說到船尾的船長室,總算是把整艘船從頭到尾的解說了一遍。
朱由校瞧著圖紙兩眼放光,開口問道:“這是夷人三級戰列艦,那一級戰列艦呢?”
“一級戰列艦我也沒見過,據說有四層甲板,火炮一百多門,船體巨大,排水量一千兩百噸以上。目前在東亞海域,應該還沒有一級戰列艦。西班牙的無敵艦隊、尼德蘭人的主力艦隊都在歐洲打仗。”
朱由校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圖紙上,對陳明峰后面的話渾不在意,盯著圖紙左看右看瞧了好一陣,方才取出自己的工具測量船底的長度和桅桿的高度,然后又測量船體甲板的寬度。
看起來十分專業的樣子。
侃侃而談,陳明峰是專業的;班門弄斧,朱由校是專業的。
說起來朱由校這身木匠本事完全是自學成才,他十來歲的時候太極殿、中極殿、建極殿失火,建筑物焚燒一空,他沒地兒上學就跟著重修宮殿的工匠學習木工活,一來二去就習得一身巧匠的本事。
朱由校興致高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木工活世界中。陳明峰興趣缺缺,垂手站在一旁哈欠連天,關鍵是肚子扁扁,他來得匆忙也早餐都沒時間吃。
天知道這位木匠皇帝什么時候放他回去吃飯。
好不容易等到司禮監秉筆太監王安前來匯報,陳明峰提一嘴說先行告退,被朱由校拒絕了。
“愛卿,你聽著。”
“是。”陳明峰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王大伴,念。”
王安展開第一封奏折開始朗讀:“奢寅、奢崇明父子反重慶。奢氏,洪武時歸附,世為宣撫使。傳至崇周,無子,崇明以遠房襲位,陰懷異志。其子奢寅尤驍桀好亂。當時正值給事中明時舉、御史李達征川兵援遼。崇明父子請行,先派其女婿樊龍及弟樊虎、部黨張彤等領兵至重慶,久駐不發。巡撫徐可求于九月十七日在教場內點發各軍,而樊、張等以增行糧為名,乘機作亂,殺徐可求及參政孫好古、總兵官黃守魁等,明時舉、李達負傷逃走。奢氏分兵攻合江、納溪、破瀘州,遂進攻成都。”
念完一段,王安抬頭看了一眼朱由校的神情,見圣上一言不發,接著繼續往下念:“奢寅父子反,秦良玉率所部精卒五千擐甲疾趨,潛渡重慶,水陸并進,擊破敵軍。內閣票擬嘉獎之。”
朱由校點頭說道:“馬秦氏一門忠烈,應當好生嘉獎。”
“十月,奢崇明圍成都。城中僅有鎮遠營兵七百人,布政使朱燮元將入覲,遂留以治軍事。崇明軍攻城,燮元督軍民屢次擊退,并斬入城為內應者二百人。雙方相持百余日,并破奢氏“呂公車”。后燮元以羅乾象為內應,十月底擊敗奢崇明,解成都之圍。內閣票擬擢升燮元僉都御史,巡撫四川。”
“準奏。”
“遼沈失陷,沿海居民皆航海逃往山東,無力到達者就滯留在各島間。都司毛文龍率援師招集逃民為兵,分布哨船,聯接登州,以為犄角計。內閣票擬可行,授毛文龍參將之職,統領登萊之眾。”
朱由校點頭,“準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