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全身顫抖如中風,指著內堂方向說道:“在……在……內……堂。”
“閃開,”童成腳尖一點,一個箭步欺近小吏,抓過他的衣領提到一旁,恭謹的朝陳明峰作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同知大人請。”
這身份地位不同了,待遇果然不同啊。想當初他們求見泉州市舶司提舉司,不光是被門口守衛刁難,還要陪著笑臉行賄才有機會見到提舉司,現如今帶著一票錦衣衛,不用自己開口,童成就把事兒給辦了,辦的妥妥帖帖。
陳明峰笑了笑,步入內堂。
自萬歷以來,明朝的礦監、港監、提舉司等職務全由內府太監擔任,所得稅收盡數歸入皇帝的小金庫,是為內帑。
掌管月港的太監名叫王通,和泉州市舶司王朝一般都是拜在首席秉筆太監王安門下,隨了他的姓氏,是王安的親信。
此刻王通正坐在內堂廂房開心的吃著蜜餞龍眼干,冷不防一群身著勁裝的人突然涌了進來,驚得他手中的龍眼干也掉了。
“爾等……爾等是何人?”
童成沉聲說道:“錦衣衛。”
“錦衣衛!”王通如遭雷劈,一張圓臉滿是驚懼。
“我家同知大人想見你。”
“是是是。”王通搗蒜般點頭。
“請吧。”
好不容易站起身,王通隨著童成走出廂房,只見大堂左右兩排站了**個黑衣人,大堂之上一位年輕人身著大紅色蟒袍,氣度儼然,目光如箭。
王通雙腿一軟,“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喃喃說道:“奴婢……奴婢王通參見大人。”
陳明峰抬手說道:“不必多禮,王公公是拜在哪位公公門下?”
“奴婢拜在王安公公門下,蒙公公厚愛舉薦我出任月港提舉司。”
“哦,原來是王公公門下,我在圣上身邊當差和王公公多有往來,離京時王公公身體抱怨,也不知道如今好些了沒。”
王通心頭沒來由的一喜,瞧著這位錦衣衛同知大人的口氣,似乎和王公公很熟稔,應該不會難為自己。
“奴婢身處僻壤,不知王公公抱恙。”
“倒也無妨,圣上仁德,著太醫院診治,王公公想來應無大礙。”陳明峰抬抬手,“公公起來說話。”
“奴婢謝同知大人。”
陳明峰淡淡一笑:“如今西南土司叛亂,東北建奴為禍,戶部財政吃緊,圣上為遼餉犯愁,故而命我稽查諸市舶司和港口稅務,若有貪墨者嚴懲不貸。”
王通臉色一變,旋即恢復如常,大聲叫道:“奴婢為萬歲爺辦差,萬不敢貪墨。”
“貪未貪,一查便知,去賬目來。”
“賬目不在此處。”
“哦,在何處?”
“在……廈門島。”
陳明峰嘴角一抽,輕描淡寫的笑了笑,開口道:“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