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看到莫尹自己推著輪椅進來,也是連忙上來詢問安慰,莫尹緊張道“很嚴重嗎”
傭人們有許多也各自被差遣出去了,留下來的都是些年輕人,“不知道,現在都在醫院呢,你要去嗎我幫你叫車。”
“方便嗎會不會給他們添亂”
傭人也遲疑了。
“那你還是先休息吧,要吃點東西嗎廚房還有人。”
“謝謝,隨便吃一點吧,我現在沒什么胃口。”
傭人點頭去準備,很快就端來了兩菜一湯,都是很清淡新鮮的菜式。
莫尹溫和俊秀的臉上難掩憂色,他在裴家待了一年,一直溫溫順順的,對待裴竟友也很恭謹,傭人看他無依無靠的可憐,不禁多安慰了他兩句,意思裴竟友那是老毛病了,肯定會很快沒事的,讓他安心在家等待。
莫尹點頭應允,等傭人離開后,他臉上憂色盡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自在閑適,他慢悠悠地喝著熱湯,臉上笑容若有似無的,很享受地看著網上爆炸井噴式的一條條新聞。
文件圖片密密麻麻地打了新聞版頭的馬賽克,這些文件都是內部級別很高很機密的文件,就算是裴清的保險柜里也沒有的,只有最高層才有機會接觸到,要想留下照片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裴竟友一看到,立即就心臟緊縮,不受控制地栽倒了下去,還好丁默海看到新聞立刻過來報告,這才趕緊拿了藥硬塞進裴竟友的嘴里,一面替裴竟友心肺復蘇一面立即打電話通知裴明疏。
裴明疏顧不上處理突發事件,當機立斷地馬上送裴竟友去最近的醫院急救。
裴竟友人醒了,看到裴清和裴明疏分坐在他病床兩側,他立即向著裴明疏的方向伸出了手,裴明疏握住他的手,“爸,你醒了。”
裴竟友虛弱地點點頭,氧氣面罩上升起薄薄的白霧,他聲音很輕,裴明疏俯身去聽,邊聽邊點頭,神色凝重嚴肅,“我知道,你放心。”
短短六個字就叫裴竟友面色松弛了許多,這才轉向另一側的裴清。
裴清正雙眼凝視著他,裴竟友剛醒,其實腦子還不大清楚,視力也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裴清的臉,他向裴清伸出了手,裴清手垂在身側好一會兒才也把手遞給了他。
裴竟友的手干燥溫暖,掌心有些粗糙,上了年紀的觸感。
裴清回到裴家時,正值青春期,那個年紀的男孩子不會纏著爸爸,更何況他的身份又那樣特殊,所以他和裴竟友一直不算很親近,裴竟友對他口頭上很關心,落實到行動上其實也就是那樣。
這樣握著父親手的溫馨畫面,裴清的記憶里好像從來沒有過。
他臉上表情淡淡,心里很平靜。
司機把權威的心外科教授從機場接來,裴明疏連忙請專家們察看裴竟友的情況,走廊里丁默海不住踱步,等裴明疏出來后,立刻迎了上去,“大少,公司里”
裴明疏抬了抬手,“換個地方說。”他走了兩步,道“裴清呢”
情況混亂得一塌糊涂,丁默海哪還有心思留意裴清的去向,只說“不知道,可能在哪里休息吧。”
裴明疏沒再追問,和丁默海再加上一圈顧問秘書先找了個病房開會。
情況很不容樂觀,輿論指數爆炸,股價一瀉千里,比當初829事件威力還要巨大。
顧問們尤其氣憤惱怒,“大少,這事情太不對勁了,怎么公司機密接二連三地泄露,難不成真是高層有內鬼”
丁默海不知道裴明疏那里泄露方案的事,聽到“接二連三”這個詞語,也不禁眉峰一跳,立刻看向了裴明疏。
裴明疏面沉如水,說道“現在不是追究泄密來源的時候,先解決問題。”
財務造假這種事可大可小,其實很難有公司敢說自己從頭至尾都清清白白,區別只在于做的干不干凈,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到底是想辦法否認撇清,還是硬扛過去,這都要綜合考量風險,最終由裴明疏來做決斷。
幾人在病房里商議討論,一會兒又有人來敲門,那些專家教授們得出了結論,要立刻給裴竟友做手術。
裴明疏靜靜聽著,這才知道原來裴竟友的病情如此嚴重。
怪不得他五十來歲的年紀就急著放權給兄弟二人。
裴明疏心頭緊揪,面上沉靜如水,“我聽從各位專家的意見,拜托了。”
從下午到深夜,兵荒馬亂,無窮無盡的事情糾纏著裴明疏,一直到裴竟友被推進手術室,裴明疏才有片刻喘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