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煊不知道莫尹怎么一下語氣似乎又變得冷淡起來,興許是男人總不喜歡被人說虛,他耐心解釋道“胎里帶出來的弱癥與尋常病癥不可相提并論,這藥丸你先吃著,若身體有什么變化,你記下來,我書信一封,叫金大夫再為你調整藥方,金大夫是南鄉圣手,醫術很高明,我母親的身體全靠他調養才漸漸緩了過來。
莫尹不無不可地點了點頭,起身道“時候不早了,將軍早些休息吧。”
賀煊眼神跟著莫尹起身,他想說些什么,然而欲言又止,自己也不知該說什么,只能看著莫尹抱著盒子轉過了身走出帳內。
今夜外頭還未停歇,估計是要徹夜狂歡,賀煊一路趕回,滿身風塵,為的就是與將士們共度新年,思及此,賀煊也起了身出帳回到前頭,卻見莫尹也回到了場中,正盤腿坐在地上笑意盈盈地看幾個兵士扭捏起舞。
賀煊隔著一段距離看了一會兒,沒過去,轉身去了正在比賽拳腳的那一圈。
大
賀煊感覺到莫尹似乎在疏遠他。
誠然,他們的關系本也說不上多親近,將軍與軍師,上下級,勉勉強強再加上個棋友。
可賀煊記得他們初見時默契無間地配合殺敵,在城樓上互贈兵器,怎么也應該算得上是知己吧。但等莫尹真入了營后,兩人之間仿佛越來越疏遠。那自然是因為他們是上下級,御下總該有章程。后來又是一些事,他不得不生疑審視。
越過了那些事之后,他們分明比從前都坦誠了許多,關系應該更近了才是。
賀煊手指摩挲著表面光滑的棋子,思緒恍然一頓他為何坐在這里不斷思索他與莫尹的關系垂眸看了眼手里莫尹慣用的黑棋,賀煊黑著臉把棋子扔了回去。
關系親不親近也不影響什么,莫尹入營后一心為軍,即便與他關系疏遠,也沒什么。
道
理是這般道理,但當這天眾將議事結束后,賀煊留下莫尹,說想再同莫尹手談一局時,莫尹拱手道熒惑軍中事務繁忙,我恐怕沒有時間陪將軍下棋,要先回軍中處理事務。
被委婉地拒絕了。
賀煊愣在當場,靜了片刻后,道藥吃了嗎
“吃了。”
莫尹面上露出淡淡笑容,他笑得不多,此刻的笑容仍是冷冷清清的,多謝將軍對屬下的關懷。
屬下
這是賀煊第一次聽莫尹這般自稱。
莫尹走后,賀煊叫來李遠。
李遠恭敬地站在一旁。
賀煊神色遲疑幾分后,道“你覺不覺著軍師好似對我有些不滿”
李遠大驚失色,“將軍,這是誰進的讒言軍師對您一向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的。”
他在莫尹身邊伺候過一段時間,在組建熒惑軍前,李遠已親見莫尹如何起早貪黑反復試驗沙中種糧之法,他對莫尹很是敬佩,雖然最終還是回到了賀煊身邊,但對莫尹心中仍充滿了維護之意。
賀煊劍眉緊擰。
李遠見狀,忙小心翼翼地繼續替莫尹說好話,“軍師只是性子冷,他對誰都是一般樣子,并非是對將軍您不滿,滿營的將軍就沒幾個人和軍師說得上話的,軍師對您,算是熱絡了。
賀煊轉頭,臉上神情似乎緩和了些許,道“細說熱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