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只有他們兩人,可他們說話的聲調就像是情人在私語一般。不,你會來的。親王斬釘截鐵道。
神父諷刺地一笑。
親王道“若說別人我不敢肯定,但是你一定會來,因為你就是那么個膽大包天的人物,而且你也絕不會放過一個能愚弄所有人的機會,你就是喜歡干這樣的壞事,”親王的語氣像是大人溺愛淘氣的小孩子一般,他親昵地吻了吻神父的嘴唇,“來吧,叫他們全部希望都落空,叫他們全去想破他們的腦子猜猜你到底是誰,叫他們絕想不到我們高尚的新任主教在眾目睽睽之下和男人幽會
親王在神父衣領下的脖頸用力吻了一下,再一次肯定道“你會來的。”
神父笑起來,他笑出的氣息癢癢地撓在親王耳側,是的,蘭德斯,你說得對極了,我會來的,今晚的舞會我一秒鐘都不想錯過。
六
夏爾曼在角落里蹲守著,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心中太過緊張,他總覺得親王和神父在房間里待了很久,不知道在密謀些什么,想到這里,夏爾曼又陡然生出了另一個可怕的念頭,該不會這是親王聯合神父設下的圈套吧
夏爾曼渾身打了個激靈,很快又放棄了這個猜想。
不會的,以蘭德斯的個性,大概會直接殺了他。殺了他夏爾曼又開始顫抖了。
終于,空房間的門打開了,親王和神父走了出來,又說了幾句話,兩人分開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夏爾曼屏住呼吸,他正猶豫著該以什么樣合適的時機叫住神父時,神父的腳步停住了,他停在離夏爾曼半步的走廊上,夏爾曼正探著臉看,眼盲的神父卻準確無誤地看向了夏爾曼,嘴角微微上揚勾起,殿下
這的確是個不尋常的人。
夏爾曼控制著自己狂亂的心跳,神父給他倒了杯咖啡,夏爾曼接過咖啡,連道謝都忘了說。如果不是神父的雙眼有那種盲人特有的無焦距,夏爾曼真會懷疑其實神父是看得見的。殿下想好了神父直截了當道。
夏爾曼喝了口咖啡,咖啡很甜膩,喉嚨被糊住了,夏爾曼輕輕點了點頭,隨后又有些急切道您到底要我做什么呢
他不知道這樣主動的提問會令自己顯得很愚蠢,一下就會落入下風,他身上冷汗直冒,本就不多的理智早已在整晚的煎熬中全消失殆盡了。
或者說您要做什么
”夏爾曼的語氣越來越急,“要在今晚的舞會上么
神父溫和地笑,殿下要做的事很簡單,不費吹灰之力,所以也不必現在就知道,您只要安心等著,放心,只是件很小的事,您有勇氣上戰場,也一定能做好我期望您做的事。
夏爾曼六神無主,他完全看不清自己的處境,如果他夠冷靜或者是夠智慧,就會明白神父說的話有多危險,他將自己置于了險境,而且不清楚后果,更可怕的是他竟毫不遲疑地點了頭,甚至放心地又喝了口咖啡,覺得一切終于塵埃落定,至少有了說法。
神父將夏爾曼看得太透徹了,他看出這是個本質懦弱的人,最樂意的事就是將自己送給別人操控,這樣他就可以不自己做主,只渾渾噩噩地隨波逐流就好了。
“我至少該知道確切的時間吧是舞會么”夏爾曼再次詢問道。前或者后,神父依舊沒有給出確定的答案,您就安心等著吧。夏爾曼竟真的感覺到了安心。
等待,沒有任何思想的等待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夏爾曼又喝了一大口甜膩膩的咖啡,然后他很莫名其妙道“我不是有意的。”神父鼻腔里發出疑問的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