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面部肌肉抖動之外,他的眼神、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而這更令李清火冒三丈。
“爸,”李修說,“我應該算是您的軟肋吧。”
“你想用自己來要挾我李修,你想錯了,”他父親的眼睛里燃燒著冰冷的火焰,“是我對你太好了,你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了嗎”
“不。”
李修說“我知道您是怎樣的人,如果違背您的意思,您寧肯把我毀了,也不會如我的愿。”
聽到親生兒子這樣的評價,李清眼瞼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你知道就好。”
“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了那種事,無論如何,我都已經不可能走您想我走的路了。”
“所以呢”
李清忍著怒氣,李修的自毀對一個父親來說無疑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直到現在為止,李清還記得他接到保鏢打過來的電話時的感覺,那種感覺現在都殘存在他身體內揮之不去,如果不是他習慣了克制自己的情緒,他給李修的就不只是一巴掌了。
“我從您的軟肋變成了您的污點。”
李修同樣情緒穩定,在他父親勃然大怒前,說“也就是說,您現在已經沒有軟肋了。”
“有明面上存在的污點比起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受傷的軟肋,在你們那樣復雜的環境中其實反而更容易生存,不是嗎”
李清看著李修。
李修的外表其實不太像他們夫妻,隔代遺傳的元素比較多地集中在他臉上,所以李清看自己的兒子,卻會常常想到自己的父母和岳父母。
李清胸膛緩慢起伏之后重歸平靜,他再次打量自己的兒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說“李修,你知道你放棄了什么嗎你天生就是該”
李清沒有繼續說下去。
李修微微笑了笑,他的手自始至終都插在口袋里,李清認為他是故作桀驁的姿態來挑釁他,其實他只是握著那枚硬幣而已,“爸,我認為你更適合。”
李清的氣消了一大半,但不想就這么把這件事揭過去,他冷著臉說“原本我是不想送你出國的,”他皺起眉,“幫你把路都已經鋪好了,現在全都亂了。”
“對不起,爸。”
李修表現得很懂事乖巧,李清卻不覺得松了口氣,他很清楚這只是李修裝出來的表面樣子,只是他也懶得拆穿,就這樣維持住和平,假裝有些事情沒發生過,也許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可是李修不會讓他這樣逃避。
“爸,我接受你的所有安排,無論是出國還是別的,我都接受,我也明白,您之前希望我留在國內,是為我未來的人脈鋪路,我很感謝您的一片苦心,只是有一點,我就無論如何也不適合走這條路了。”
李修看著他父親的眼睛,“我沒有辦法組建家庭,如果結婚,也只會是在國外。”
李清的火氣又冒了上來,“如果我不允許呢”
“您不允許,我就積攢力量到不需要您的允許也能辦到。”
“你的志氣就用在這種事上”
“每個人都有認為重要的東西。”
“李修,你才十八歲,在這個年齡,你當然會覺得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有多重要,我也年輕過,我跟你媽也不是彼此的初戀,你現在認為很重要的東西,等到你下一個人生階段,你會覺得自己很可笑的李修。”
“也許吧。”
李修沒有反駁,“爸,我只希望您答應我,這件事,讓我自己做選擇。”
“別的事,我全都可以聽您的安排,我也愿意這么做,臺前幕后,爸爸,以后您會需要我的,”李修目光沉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他不是在和自己的父親做什么父子談心,而是在談判、交換,掌心緊緊地攥著那枚硬幣,他說,“相信我,我會讓您滿意的。”
大學生活比莫尹想象中的要乏味一些。
除了沒有高中課排得那么滿,自己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安排學習和打工。
家教他一直做得不錯,能賺到的費用也不少,莫尹手頭要比以前寬松了很多,他去銀行開了張存折,每個月都去存一筆三年的定期,雖然數字不大,但一點一點,是個盼頭。
讓莫尹覺得有點麻煩的是比起高中,大學的很多集體活動完全無法規避。
光是小組作業這一項,他就必須和其他人去溝通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