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羌很安靜,他沒有痛苦叫喊,只是在其他伏家人趕到的時候,木然得讓他們發現他坐在地上,倚靠著石頭,一頭白發從發根開始那么明顯。
他靜靜看著已經平靜了的水面,眼底的水好像也跟著一并枯萎了。
伏母按著心臟,好像心絞痛,卻想起了很多年前一個清秀婉約的旁支妹妹站在芭蕉樹下怯生生喊她的樣子。
“姐姐。”
可那個女孩死了,因為家族無力復仇,只能連她的姓名跟存在一起掩埋。
就那么讓她永遠消失在世人的記憶里。
她以為這就是最悲痛的結局。
原來不止。
扶川坐在了階梯上,在海龍入體的時候,抬頭看到了另一條海龍裹挾著詛咒連續的祭祀力量直達蒼穹,蒼穹為此處罰出旋轉的六芒星巨陣。
還有什么變故啊
好多人都要被嚇死了,但扶川反而有些走神,她的臉上帶著幾分延遲很久的茫然跟遲鈍,在想
她把不可言說的難堪跟隱秘跟我說,大概是不想我始終被蒙騙,但我好像忘記告訴她了。
忘記告訴她,我不止是謝克戾。
也許她已經猜到了一些,但應該不確定,所以最后眼里還有隱隱的遺憾。
但她不問,她不問,自己也就忘記說了。
好像一時間遲鈍了好多,忘記了很多事,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
原來她這么脆弱。
扶川靜靜看著,也看到了那片巨陣釋放出了基因血線。
真正的計劃開始了。
“還看什么快殺了他,快快殺了他”凰驚羽此前被嚇死了,此刻還躲在銅鐘里,因為撿回一條命,心有余悸后,卻比其他人更懂得抓住時間,果斷讓其他人趕緊動手。
“她現在虛弱,無法瞬移,快。”
不得不說,這人是有時間意識的,沒有一次浪費時間,每一次都恰到好處抓住時機,他太忌憚謝克戾了,生怕給了他時間恢復然后逃走。
現在仲裁院的人損失慘重,他們實力也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已經沒有能力再給他造成致命的打擊。
他這一喊,原本以為塵埃落定的局面好像又沸騰起來了,剛好海龍柱升天后蔓延長空。
這是什么
千院大人看著天空,畢竟見多識廣,還是通過天空巨陣上的咒印內容看出了點貓膩。
他看懂了個別文字是某種時間記錄中的古文字。
“血脈轉移”
這什么東西,轉移水誰的血脈,又轉移給誰
千院狐疑時,聽到風騰喊了一句,“d,這些人怎么還不動手,世子殿下,雷格家族那邊怎么還沒動手”
凰驚羽皺眉,他也在想這件事,報告是雷格家主導投送的,后者按理說不該沒有準備。
當然,他現在也看明白了,李家跟雷格家族都是白慎跟瑟爻那邊的人馬,本來他還怕被連累,但后來想想自家父王估計早就猜到了,但還是促成了這件事,原因就是勾結白慎的是李家跟雷格家族,本質上他們又沒有跟白慎他們勾結。
涉及王族,背后必徹查,只要原則性問題沒有,他們是不會像謝克戾一樣被輕松定為抓捕對象的。
“阿羽,你要知道我們是王族,這就是我們與生俱來最強的天賦,它勝過所有天資,”
就算李家跟雷格家族有問題,但他們促成仲裁院對謝克戾下手,其實也間接推動了雷格跟李家冒出水面,到時候他們安排的人再出面把他們給拿下,就等于彌補上了兩年前任務不利的事。
只要自己的棋子不染上對方的棋色,那么站在那邊棋盤勢力范圍都無傷大雅。
且,利用謝克戾的問題拉蕭侖跟周琳瑯下馬,核心區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后續,就等著接尾。
這也是他父親柳色親王跟索羅親王定下的計劃。
雖然現在謝克戾已經坐實了罪名她的靈魂有沒有問題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因為反抗而襲擊這就是罪過。
不過其實現在的局面雖然不能直接拿下謝克戾,自己還差點死了,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有好處,仲裁院死了六個緝拿者,仲裁院那邊不會善罷甘休,這已經不需要他父親再推力了,如果謝克戾逃走,那更好,就是通緝犯,連帶著蕭侖跟周琳瑯也會被一并調查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