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察覺到了某一處動靜,轉頭看去,只見瀑布漩渦那邊有了些微破水的動靜。
兩人還未做出反應,那兩道光影就落在枝頭了。
看著他們。
八目相對。
謝思懿的目光在兩人接觸間的果子上滑過,然后客氣道“打擾陛下跟殿下摘果子了么”
怎么說呢,扶川承受著千里明樓跟謝思懿兩人共同的注視,有兩種直觀感受。
前者活像是蕭亞軒看見了王寶釧挖野菜,挖了一麻袋還有一麻袋。
后者熹貴妃撞見了孫答應和那狂徒在花叢中大汗淋漓衣衫不整,孫答應的赤色鴛鴦肚兜還掛在那狂徒的腰帶上,二人正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了,反正她就是有種被很尷尬很微妙好像特別理虧的感覺。
不是,她也沒偷果子啊
尷尬中,還是帝王見多識廣,“兩位聯手進來了,手段不俗,心智可堅,但不像是為了孤吧。”
還真不是。
千里明樓不喜歡撒謊,謝思懿就不一樣了,見人說鬼話張口就來,笑而客氣道“是為了作為臣子的本分。”
“不過,陛下跟殿下兩位都能安全無恙,真是太好了。”
帝王不置可否,瞥過邊上眼神飄忽往邊上看,還揪樹葉的某個王妹。
“出去吧,不然這棵樹要禿了。”
扶川“”
帝王往前走,卻見千里明樓把自己的外套扔給了她的便宜學生。
帝王跟某謝大人都側目瞥了一眼。
扶川其實沒太在意自己在這段時間因為打不開背包的衣著狼狽,但此前帝王拿了一件外袍給她,所以也能罩住的。
千里明樓給她外套,大概是覺得她這樣不合適。
是不太合適,扶川順從脫掉了帝王的外套,披上了她的,“謝謝老師。”
千里明樓好像不太在意,但跟帝王以及謝思懿的目光接洽過,輕描淡寫挪開了。
四人安靜得離開了這個地方。
全程千里明樓跟謝思懿都沒有表露過對這個地域的好奇跟試探心,哪怕她們知道這里肯定有秘密。
邊疆戰事激烈,其他萬族觀望了一段時間,發現赤楓帝國帝王果然沒有再出現,而是在四天內經過內亂跟立儲后,最后確定死而復生的天棄王成了最大的贏家。
今天是其登基的日子。
天棄王府中,陳堇讓管家回拒了大部分拜訪的人,在僻靜的茶室燒茶看書,不遠處她的女兒正在畫畫。
陳玄色隔著簾子低聲問“姐姐,如今還是不為所動”
陳堇“動什么”
陳玄色“此前都說姐姐自凰夜闌死后地位一落千丈,天天避世以避人,如今否極泰來,天棄王成了陛下,那”
天棄王如今一雙兒女都沒了,只剩下一個孫女,那就是名正言順的第一繼承人,所以公認陳堇是逆天翻盤,有人甚至懷疑天棄王背后歸來有大長老的手筆。
其實這也契合王族對神殿的陰謀論。
陳堇給他倒了熱茶,細長的青蔥手指點了杯面,道“一壺茶煮好,先過第一遍,其次飲,但也得吹散熱氣才能看清下面幾片茶葉,又是什么色調,這是自小教你的,如今你這么急,是把往日教導喂進了狗肚子里了,還是代表赤耀塔來跟我試探什么”
陳玄色苦笑,“姐姐不必埋汰我,我本就心智遠不如你,此次來也不是為了勸你接這么大的好處,而是好奇,我如今也看不懂赤耀塔的意志在哪。”
看著是完全支持天棄王上位了,并不排斥的樣子。
但他出自陳家,爺爺是神殿的人,復雜的背景讓他不得不多思多慮。
自己想不明白,就去找更聰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