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一在床邊坐下,默默地看著沉睡的友人。
月光伴著夜色透過淺色的雙層窗簾入侵房間,依稀可見臥室中的景象。此時的立花和泉沒有了往日的活力與開朗,他就像睡美人一般靜靜地躺著。
青年如墨的黑色長發散開,攤在枕邊。襯托著對方沒什么血色的蒼白臉龐,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將人吞噬的黑洞一般,深邃地讓人害怕。
對方的呼吸聲輕不可聞,胸口也幾乎看不到起伏。萩原研二顫抖的手探向對方鼻尖,直到感受到溫熱的氣息掃在自己的手指上,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是他多想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被子拉高了一些,蓋住青年單薄了許多的身體。手不自覺的伸向了對方臉旁,似乎想要觸碰,卻又在幾乎就要貼到的時候瞬間縮了回來。
似乎擔心自己的動作幅度太大了一些,可能會打擾到沉睡著的人。半長發的青年僵著身子像是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地坐著,過了許久,發現立花和泉并沒有任何反應之后,才偷偷地活動了一下身體。
在這期間,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立花和泉。又是期待著那雙好看的棕色眼睛能夠睜開看他一眼,卻又害怕被對方察覺自己一直以來隱藏著的真實感情。
矛盾和糾結占據了青年的內心,讓他遲遲無法作出決定。
又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確認好友不會醒來的萩原研一用著自己都聽不清的聲音呢喃道“和泉,真的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留下你了嗎世界為什么要對你如此的不公平”
晶瑩的水珠順著那張俊秀的臉龐滾落,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個個深色的痕跡,然而他卻毫無察覺,依然沉浸在那化解不開的悲傷中。
無聲哭泣著的青年并沒有注意到,其中一滴淚水滴落在向外傾斜的紐扣上,轉變了滑落的方向,濺落在了睡著的人臉上。
立花和泉雖然已經沉睡,但因為之前的針對事件,為了防止反應不及時耽誤救援,立花雅紀開啟了各身體的共通感知。
這就意味著,在出現非常規的刺激時,即使其中一個意識沉寂,其他意識感受到之后也會做出反應。
在家里睡著覺,當然不可能出現被雨淋了的感覺。立花雅紀當即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從抽屜夾層中抽出槍拿在手上,脫掉鞋只穿著襪子,小心地靠近了立花和泉的房間。
萬一真是有什么喪心病狂的家伙,偷偷摸進來準備殺人,他也方便反殺。
然而在他準備叫上家里另一個大人,卻發現對方房間空空如也時,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萩原研一這家伙該不會是跑去夜襲他的馬甲了吧真有那么大膽嗎
立花雅紀當即靠在墻邊,將本體的意識切換了過去,身邊熟悉的氣息證實了他的猜想。就在他思考著要不要偷偷睜開眼睛,把人嚇一跳時,對方極力壓抑著的哭聲傳進了他的耳朵。
這讓準備有所動作的立花雅紀瞬間定在了原地。
研一居然哭了,是因為他嗎
不知道怎么的,愧疚和心痛的感覺在他的心里瘋狂滋生。
而這種感覺,在他感受到自己嘴唇上傳來的一點即逝的溫熱,以及那一句“和泉,我可以喜歡你嗎”時,瞬間達到頂峰。
那一刻,他的身體全然違背了自己的理智,伸出手環住了還未遠離的人脖頸,在對方驚慌和錯愕的眼神中親了回去。
等立花雅紀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之后,直接把一臉懵逼的和泉意識踹醒,回到自己身體里抱頭無聲尖叫。
只留下被塞了一大堆情緒和剛才情況的立花和泉,對上那雙淚水未凈卻盈滿了驚喜的紫色眼眸,然后被壓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