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奴,你帶著賈斯汀離開,我留在這里。”許清焰也反駁。
就劍奴這個情況,留下又能支撐多久
正如賈斯汀說的那樣。
劍奴留下根本不是斷后,而是犧牲。
“一對一。”許之恒一腳踹開一個從側面偷襲許清焰的尸人,與許清焰背靠背的警惕著周圍,還不忘分出心神對劍奴說“你帶著賈斯汀走。”
要是別人說這話,賈斯汀興許還要難過,就不能一起走
但說話的人是許清焰
他相信許清焰有這個本事從尸潮中離開。
劍奴沒說話,只是看著眼前越來越多的尸人,心知再不走就要被這些尸人糾纏著不能脫身。
到那個時候,便是討論的機會都沒有了。
劍奴不是想不到許清焰留下會比他留下阻攔尸人的時間更長。
只是,尸人是他們無法解決的,自己留下,給許清焰更多余力等到其他人趕到,與正道宗門的前輩們想出辦法解決尸人,才是將所有力量用在該用的地方。
劍奴不需要多說,只輕笑著看向許清焰。
他能想到的事情,許清焰還能想不到嗎
可李皎月怎么辦
“如果皎月在這里,她會帶著你們一起離開的。”劍奴了解李皎月。
正是因為他們相識相知,才更明白對方心中所想。
劍奴從前不明白人皇怎么會在登仙途和滄云神女之中做出選擇后,生出了那樣的欲念。
現在事情落到自己眼前,劍奴才明白,原來取舍真的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一邊,是他的志向,他的責任,驅使著他做出一切,讓他不怕死。
一邊,是對人間的眷戀,對李皎月的思念,讓他不敢死。
摸爬滾打著生固然艱難。
但從容赴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許清焰對上劍奴的眼神,知道自己就算不做出選擇,劍奴也會做出他的選擇。
“你”許清焰仰頭收起眼淚,握住身邊許之恒的手,青竹劍劍光驟然凝聚。
“龍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拉秋霜切玉劍,落日明珠袍。”
劍光中,白馬金鞍,衣袍綴著明珠的豪俠沖出。
白馬嘶鳴,豪俠劍氣恣意。
“斗雞事萬乘,軒蓋一何高。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揉。”
許清焰的劍氣與豪俠背道而馳,橫掃前后兩方夾擊的尸人。
“酒后競風彩,三杯弄寶刀。殺人如翦草,劇孟同游遨。”
青光穿梭在尸人中間,豪俠飲酒笑聲響徹天地。
“發憤去函谷,從軍向臨洮。叱咤經百戰,匈奴盡奔逃。”
一首白馬篇,許清焰從前只覺得李白的詩豪放,到現在才能感受到他再回長安的憤懣。
這世上從來沒有什么感同身受,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都不會感覺到痛。
那些詩篇后跌宕人生,不是許清焰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