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三個多月,姜寧各項事務都熟了,家下人又跟林如海賈敏去了一大半,老宅只開了前院、明光院和大花園三處,事少了許多,她花一個小時就能辦完。
接下來一整天所有的時間,除非有莊子送東西或門上有客這樣大事或突發急事,她都可以自己安排。
姜寧決定給黛玉和緋玉畫像。
一張緋玉的,一張黛玉的,一張緋玉黛玉一起的。
緋玉的她多畫一張自己留著,剩下三張隨信給云南寄過去,算是向領導匯報她工作沒偷懶。
三張畫像畫了半個月,復制一張又花了兩天。
畫完后,信還沒寄走,謝寒回來了,給了她一千六百兩分紅還說女師父他也尋到了兩位,都有意過來,只是還有些別事未完,最遲明年三月,一定能到姑蘇。
姜寧在前院見的謝寒,林安兩口兒在旁陪著,確保他們說的都是正經話,沒干不正經的。
今年姜寧莊子上送來了一千四百二十兩,加上謝寒這一千六百兩,正好是三千兩白銀。
謝寒給林如海的分紅一千兩也由姜寧收著,登記上入了庫。
姜寧問他“怎么又多了一百”林如海兩成一千兩,她三成一千六。
她是不介意謝寒多給,但在林安兩口子面前說明白比較好。
謝寒只是笑“這數字吉利些,多的就算我給姐兒們的年禮罷。”
姜寧便問“我們老爺去云南了,外頭可有人給你使絆子”
說“沒有”姜寧也不會信,謝寒只好說實話“是有,但不算太麻煩。”
姜寧笑道“你細說說,就當給我講故事了,如何”一面令人“去把二姐兒抱來,讓她見見舅舅。”
謝寒忙道“可當不起”
姜寧“有什么當不起的我去年便和我們老爺提過了,多個舅舅給二姐兒攢家底,多好的事啊。”便催謝寒“你先說著。”
謝寒心中既高興,又失落。
高興的是他真的和姑娘關系近了,失落的是,和二姐兒的舅甥名分一定,他可能真的再無機會
和姑娘見一面不容易,謝寒打起精神,盡可能把行商的經歷包括遇到的難處都講得輕松有趣。
在外行走做生意,即便有靠山,也要心里明白,能審時度勢,抓住時機,其次是會看人眼色,能聽懂人話里的深意,也要能把話講得合時合宜,給姜寧講幾個故事算小菜一碟。
姜寧明知他有意抹淡難處,也不拆穿,真只當聽故事聽完了。
李岫云把緋玉抱來了。
姜寧告訴謝寒“你既是舅舅了,叫她緋玉就是。”
緋玉向來不認生,見了誰都笑。謝寒用笨拙的姿勢抱著她,對上了她黑亮亮的眼睛。
和姑娘小時候可真像啊。
兩位女師父,謝寒約定每位的年例是五十兩,住處、三餐、一年四季的衣服鞋襪不算在內。
這個價格很公道也足夠吸引人。
這兩位女師父在外走鏢或保護女眷,若年景好,工作多,每年收入大概在八十到一百兩之間,工作少,一年也能有四五十兩,工作環境自然是風餐露宿,擔驚受怕。
林家給她們安全舒適的工作條件,直接到手的銀子比在外工作稍低,但加上各種隱形福利一點也不吃虧,工作也更輕松,日常只負責教幾個人習武,偶爾出遠門才需要她們保護,還基本是終身制,連帶養老。
就算有一天她們不想干了,這份工作經歷也足夠她們被下一家高門請去。
便是林家獲罪敗落了,也不會牽連到只簽了短期合同的她們。
女鏢師算稀有人才,卻并不好找到穩定的工作。
武將之家自有家仆家奴會武藝,不需要在外請人,高門文臣也更傾向于直接把人買下來,有身契的奴才用著才放心。
而真正的“中等讀書人家”,一般來說不會讓女眷習武,女眷出門的機會不多,需要保鏢現請比較劃算。一年幾十兩銀子,十年就是幾百兩,也不算小數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