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酬謝乳母之恩,贈以金銀珠寶,許以兒女前程也就是了,將乳母與生母相提并論,又將生母置于何地
姜寧也明白了她想桃嬤嬤應她“娘”,桃嬤嬤為什么不肯應,說她在玩笑,“這不一樣”到底是哪里不一樣了。
如果她一直只做個妾,旁人只會關注她這妾長得怎么樣性格好不好伺候老爺太太是否盡心有無逾越之處是否生育有功即便她是代掌家事的妾,那些夫人太太最多也只會看她接人待物是否得體,不會把她做過的每一件事都拎出來品咂,然后得出“果然是二品夫人”或“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上不得臺面”的評價。
從妾到妻,束縛少了許多,但也多了一些。
她也要代表一部分林家的“臉面”了。
她的出身,也是林家“臉面”的一部分。
在林家十年了,以她對林如海的了解,他不是那么拘泥于身份的人,不會覺得把妾扶正有辱體面。
他不給她提身份,直接扶正,外人也只會說他情深意重念舊情,轉頭來更加審視她配不配的上做這個二品夫人。
他精心挑選出這四家人,其實是為她好。
她應該接受這份好意,記住他這份用心。
姜寧起身,謝他這次教導,然后把紙拿起來,仔細考慮了一會,笑道“那就還按老爺原本打算好的來”
緋玉若能有一位任大理寺卿的名義上的舅舅,還怕什么賈家來要人
“好。”姜寧出乎他意料地通情達理,林如海的心情也很輕松,“我今日便給李師兄寫信。不過”
“李大人可能不會應”姜寧笑接一句。
“那我還是想請大哥來看我成婚,老爺”她故意調戲他。
林如海也故意板起臉“那就還是得讓林安出這趟遠差。”
姜寧讓這種輕松和諧的氣氛多持續了一會,等再不午睡就沒時間了,才拿來賬冊“昨日孫仁媳婦來回,太太和哥兒都一周年了,在興國禪寺的長明燈今年還點嗎”
“我不敢做主,請老爺決定罷。”她把賬冊翻到對應的頁數,放在林如海手上。
林如海的笑容消失了,神色顯出幾分悲傷,似乎在追憶、懷念什么。
方才屋里那種粉紅棉花糖一樣的氛圍膨脹到極點,像泡泡一樣輕易就被戳破了。
姜寧靜靜坐下等著。
看,這就是她和林如海之間永遠也過不去的坎。
林如海會一直懷念先妻和亡子,她也會一直記得做妾的那些年。
她永遠不會忘記她是怎么才保下緋玉在身邊。
但這完全不會影響她做好一個“林夫人”。
林如海久不出聲,姜寧并不催促,開始在心里算自己的財產。
她的私房積累到今日,可真是好大一份嫁妝了。
是不是比賈敏當年的嫁妝還多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