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忙笑說“我正懶得應酬,這還省了我的事呢。”
多好的事啊,有正當理由摸魚
“還有”他輕嗽一聲,“為了解毒,近一兩個月我都會宿在書房,不能留下了。”
“解毒要緊。”姜寧并沒懷疑什么。都中毒了還來什么房事。
可在她房中留宿,對林如海的意義,仍然只有做嗎
姜寧懶得深想。
終夏回來了,請林如海去書房。
姜寧便去東廂房找緋玉,說她父親最近在辦一件大事,為了她們的安全,在大事完成前,她和緋玉都不能出門了。
路上她還和緋玉說過,這邊的規矩比中原、江南都松快,從小習武的姑娘更多,緋玉一定能結識談得來的好朋友。
縱然緋玉和黛玉極好,日夜在一處,但兩人擅長和發展的方向并不一樣。緋玉習武騎射,黛玉只能看著。而黛玉讀過的書是緋玉的兩三倍,有時說起書中典故,緋玉要細問才能聽懂,她們上課的進度也不一樣。但她們都愿意包容、遷就對方,接受她們的不同。
可若能交到志同道合、興趣一致的朋友,她們都會體會到和彼此在一起時不同的快樂。
緋玉只是稍微有一點遺憾“好吧。”
先太太去世后,她和姐姐就一整年都沒出過門,在家里也挺好的。
現在她和姐姐分開了。姐姐住在別人家里,肯定沒有在自己家方便。也不知賈家的姊妹們都是什么脾氣性情。如果她先交到朋友,姐姐沒有,姐姐就太可憐了。
她正好可以等姐姐的信到了,再決定要不要交新朋友。
到蘭州的第一個晚上,姜寧大概理了理家事,便摟著緋玉睡熟了。
她知道林如海中毒后還以為可能要面對“風刀霜劍”了。
可他比她以為的還要能干。她還在路上時,他已經查清了一切。
不用出門交際,家里的事都是小事,可以慢慢理清,不用愁。
外面的風風雨雨都有林如海給她們母女擋著。
她可以試著安心依靠他。
總督府前院書房。
林如海赤身趴在床上,軀干和四肢皆有滾熱的藥包敷著穴位。他雙手雙足和額頭上插滿銀針。
終夏和另外兩個精通醫毒的男儀鸞衛圍著他,看時間到了,三人一起迅速拔針。
黑血從針孔里流了出來。
林如海口中咬著軟布,額角青筋暴凸。他忍著蝕入骨髓的痛,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黑血從成股涌出變成滴滴涓落。
劇烈得讓人恨不能一死的痛苦減弱了。
林如海渾身是汗,不知是被熱敷出的熱汗,還是疼出的冷汗。
他松開軟布,暫時說不出一個字。
終夏給他把脈,另外二人給他擦身,收拾殘局。
“繼續這個進度,五日后余毒發作,便不會對大人的身體有太大損傷,以大人的底子,最多修養五六個月便能好全了。”終夏起身,“時辰不早,恕我要回夫人和二姑娘那里了。”
“請去。”林如海睜開眼睛,“別對夫人說。”
終夏笑了笑“是。”
林大人真是情深。
可他其實想讓姜夫人知道,又不親口說,還不讓他們透露,姜夫人怎么會知道呢
以她的了解,姜夫人可不是無事夜闖書房邀寵的人。
人長了嘴要用。
姜夫人比他做得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