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內,忠勤郡王“病逝”,甄貴太妃也“病逝”了,京中略少了幾乎人家,但沒什么太大變動。
忠勤郡王的謀反似乎只是他臨時起意,想到就做了。
有些像孩童的游戲。
但終夏不這么認為。
“他只差一點就成功弒君了。”
如果沒有“接魂丸”。
她在皇帝面前請罪。
是她改進了接魂丸,讓皇帝多吊了六個時辰命,撐到解毒完成,但新的接魂丸會讓人折壽。
再加上毒藥在皇帝體內的破壞,他活不了太久了。
最多還有十年。
但皇帝“寬恕”了她,說她“何罪之有”,贊她是他的恩人,還要加封她為國公。
若換個人,只怕早對皇帝死心塌地,要“誓死效忠”于皇室了。
“若皇帝毒發身亡,甄貴太妃手中有先皇矯詔,令兄終弟及。”
姜寧“群臣會信”
終夏“從古至今那么多異象,還有禪位,難道人人都信何況,大皇子的確不堪為帝,先皇在時便多有不喜,也非絕密。”
姜寧“那,誰會支持”
終夏“只要好處足夠四王八公,本便是甄家親朋。”
姜寧“寧國公府倒得不冤,也叫他們警惕了。”
她還以為皇帝的手段已經足夠柔和。
抄了寧國公府后,皇帝甚至還給賈元春加封了貴妃。
終夏嘲笑“似賈珍誘奸兒媳這等事,在這些人家可不罕見,無非是無人似王宜人一樣告夫罷了。”
“四王八公”同為開國勛貴,便是一體,倒了一家,別家自然心驚。
但忠勤郡王已死,皇帝僅剩的兄弟忠順親王直到新年還不能出府,平昌侯加封“安國公”,另加“忠勇大將軍”,總轄禁軍、京營和兵部五城兵馬司,又有儀鸞衛前往各省節度使和幾處邊軍肅查叛黨余孽,任誰心里有再多謀算,也只能暫時蟄伏。
對安國公掌權心有不滿之人,亦不敢在這等時候質疑皇帝的決定。
陛下金口說安國公是救命恩人,是國朝“極忠極勇”之臣,在陛下遇刺體弱之時反對安國公,難道他們也想造反嗎
神康十一年的除夕,大明宮照舊開宴,賜宴文武,皇帝卻只露面了兩刻鐘,便由安國公護送出殿。
余下一個多時辰,都是大皇子高如啟,在內相夏守忠的侍奉下,代替皇帝,與眾臣同享新年歡樂。
群臣便知,這是陛下已有了立嗣之意。
皇長子既嫡且長,立為太子名正言順。可才出孝時,陛下分明還想再歷練皇長子幾年,且自忠勤郡王“病逝”,陛下回京后還再未開朝,一切皇令只單獨召見重臣從宮中發令,今日露面雖望之氣色尚可,卻匆匆離去,只令皇長子饗宴群臣
太醫院從上到下守口如瓶,也無人敢大膽打聽,更無人敢私交儀鸞衛。
皇帝的身體狀況,成了蒙在神康十二年新年祥和上的陰影。
終夏對姜寧密語“我會盡力救治皇帝,讓他活得久些。”
二皇子亦不堪大用。
趙妃的三皇子,周貴嬪的四皇子,還有陸貴嬪腹中未出世的孩子總該有一個可堪為帝的。
姜寧沉思半晌,問“我以為,你會更想看到天下亂起來。”
終夏“我的確想。”
這對女子處處不平,充滿不公的世間,有何延續的必要。
她眼中浮現出掙扎“可百姓又何辜。”
若叫蠢材登位,世間大亂,戰火一起,最苦的必然還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