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眉目含著擔憂關切,但漆黑的眸子卻一片空洞,他關心地打量著冒出一身冷汗的玩家,瞳孔深處隱約有數據電流涌動。明明看起來很不正常的他卻笑吟吟地給玩家下了判語,“你看起來很有問題呢。”
這句話如同判官在宣告罪行,空氣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玩家們驚疑不定地看著青年,這是游戲里從未出現過的情況,nc們只按設定行動,玩家們的異常行為會被nc們自動忽略,這還是第一次有nc會對此產生質疑。
沒有預想到的情況讓所有玩家心里一驚,他們忐忑地看著新郎官,難言的恐慌和無措在心底蔓延。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看著青年微勾著唇很優雅地抬手掰斷了玩家的脖子。
他的動作太過迅速突兀,沒人想到他竟然會這么輕易地要掉玩家的命,被殺死的玩家甚至都沒來得及發出哀嚎。
玩家的身軀像是垃圾一樣地被丟在地上,他吐著舌頭,雙目圓睜,瞳孔布滿恐懼和驚駭,赫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所有玩家們都怔住了,他們吞咽著口水,不可置信地看著新郎官。
其他nc們也面露驚懼,但顯然這種事情曾經發生了不少次,nc們只是默默地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大家為什么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新郎官微皺起眉,好似因為玩家們的眼神而感到不悅和疑惑,“他說了很奇怪的話,我殺死他是為了大家好呀。”
很快,青年恍然大悟地道,“對,他畢竟是你們的伙伴,你們會難過很正常的。”
青年嘴角的笑意斂了斂,他的視線落在每個玩家的身上,讓他們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陰冷感。在好似要被什么吞食入腹的毛骨悚然之下,玩家們聽到了青年漫不經心的玩笑話,“總不能是兔死狐悲吧。”
寂靜空氣中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和厚重,心理素質較差的玩家面色愈加慘白。
他們清楚地意識到,在這個副本中,存活下來的潛在條件是不被紀無發現異樣。
換句話說,從現在開始,他們必須得按照系統給的人設行事。
紀無嘴角繼續掀起了溫和的笑容,仿若剛剛讓玩家們心神大駭的殺戮不過是場小插曲,他甚至都沒安排,已經有別的nc極其熟練地上來將玩家的尸體拖走。在所有人驚駭的眼神下,他繼續朝花轎走去。
在走進花轎前,紀無頓了下,拿出手帕細細地擦掉了手上染上的鮮血。
謝輕這次戴的紅蓋頭要比上次的厚重得多,完全無法透過紅色綢緞看到外面的輪廓,眼眸微垂,聽到外面發生什么事的謝輕抬起了自己的手,他現在得靠人牽著才不會被旁的東西撞到。
耳邊響起一陣很好聽的輕笑,謝輕的主動好像取悅了這位來接人的新郎。
但想象中的觸感沒有出現,謝輕感受到了一股靠近自己的溫熱,有一只很有力的胳膊很輕柔地攬住了他的腰,對方的手很燙,透過衣衫的炙熱讓謝輕的眼睫微垂,緊接著,來人的另一只胳膊很自然地搭在他的腘窩下,將他整個人凌空抱了起來。
嗯,好像是公主抱。
謝輕頓了片刻,很自然地伸手抱住對方的脖頸,然后很明顯地感覺到對方的身體變僵硬了下,和自己緊緊貼著的溫度變得更加炙熱,他還聽到了咚咚咚的強有力的心跳聲。
感受不到任何顛簸,謝輕被很平穩地被抱了出去,然后被小心地放在了地上。
“娘子一路辛苦了。”紀無笑著道。
見他好像沒看出謝輕的不對,在場的玩家和江家隨行的nc全都松了一口氣,玩家們現在已經確信了這位紀家少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要是被他發現新娘是被人假扮的,紀無是真的會殺了他們所有人。
但下一秒,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心臟急促跳動的聲音讓大家的瞳孔縮聚。
因為紀無的手竟然搭上了紅蓋頭。
他竟然現在就摘紅蓋頭。
所有細微的聲音都好似消失了,大家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看著紅蓋頭被骨節分明的手緩緩解開,肉眼可見地,新郎官的身體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