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邊招工,沒特殊情況,都是包住宿的。
陳翡走了一路,是挺累,但他瞧了下張海麗拉出來的凳子,日曬雨淋褪色就不說了,還不知道多久沒刷過了,印花的縫隙里都是陳年老垢,面上還落了層灰兒。
就是不喜歡,他還是就看了眼就坐下去,動作行云流暢,沒看出一點挑剔“謝謝姐姐。”
挑歸挑,又不是不會來事,“我叫陳翡,姐叫什么”
正午,太陽火辣辣的毒,張海麗一般懶得理人,但被這么個小帥哥一直喊姐,她心情還是好了些“我姓張。”
她抄起桌上的名片遞給陳翡,“張海麗。”
不愧是大城市,中介還印了這玩意,頭一次接,陳翡低頭掃了下,張海麗的名片就挺簡單,正面印著姓名電話,后面印著業務。
這會兒不忙,張海麗還有閑心跟陳翡聊幾句“剛下車”
陳翡把名片放口袋里“嗯。”
廣場上人算不上多,但也不少,剛下車的也不只有陳翡,就四面八方的,小販都推著冰箱來賣冰棍和飲料了。
人聲突然嘈雜了起來。
陳翡不明所以,張海麗是知道到點了,摁了下放在桌子上的喇叭,她錄的自己扯著嗓子喊的聲音,“排隊、都排隊”
下午想干活的,現在得找她登記。
張海麗一忙,陳翡也沒有繼續搭腔的念頭,他雖然是坐著,但還沒站著舒服。說不上是潔癖,但他確實挺愛干凈的。
當然,也可能是單純的矯情。
張海麗既要登記,又要收身份證,還要抽空訓話,沒一會兒就忙得滿頭大汗,喝水的空都沒有。
陳翡一直知道,在外面就得勤快點,他把手機扣上,湊過去“姐。”
人好看,聲音也是抓耳的好聽,張海麗扭臉過去,她就是干了二十多年的中介,也鮮少遇見這么熱的天。
天燙,地熱,人燥,別人都熱得汗流浹背的,就陳翡還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的,似乎是不笑也像笑,他聲音很清,“我幫你登記吧。”
“行。”
張海麗攏了下耳邊的濕發,極快地把本子推給陳翡,“謝謝,麻煩了。”
陳翡等的就是聲謝謝,這次他誠心了點“沒事。”
他捏起筆,“不客氣。”
逃離北上廣的風吹得是挺大的,但現實就是每天來大城市求職的人絡繹不絕,都正午了,人非但沒有減少,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一忙就容易心煩氣躁,陳翡的性子也實在稱不上好,也就這會兒實在是山窮水盡了才賣了會乖,家里人坦明了不會供他,他老家的朋友又全被他拉黑了。
沒錢真的寸步難行。
瞄了眼灼目的日光,頂著電風扇的熱風,陳翡忍了又忍,指尖撫去鼻尖的薄汗,他更是堅定了心里的想法。
找男朋友一定要找有錢的。
就好比上午碰到那個窮比,沒錢再帥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