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陳翡再一次直面起了小小的他。
陳翡手腕抖了下,手指有瞬間僵得不行。
周渡的手機從他手上滑落,陳翡卻恍然未覺。
砰。
手機墜地,一聲悶響。
陳翡睜眼,眼睛出現了很明顯的淚光,他看著摔得七分八裂屏幕,目光落到了小陳翡也花掉的臉上,牙都在抖。
面目全非。
他總覺得他過得可以,這就是他想要的,但有些東西就怕對比,一對比,就什么都清楚了讓人非常難以接受。
陳翡沒騙周渡,他確實沒有他小時候的照片。
能丟的他全丟了,唯一留下的一張是他和爸媽的合照。
但就是那張合照,他也沒帶到身上,而是留到了老家里。
長到今天,他顯然已經面目全非。
他那么想讓自己過好,卻活得像小丑。
他那么努力地想照顧好自己,卻還是活得像個小丑。
每每和小時候的他對視,他就感覺很自己糟糕,做得很糟糕,活得很糟糕,任何的一切,都很糟糕。
每當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陳翡遏制不住地自厭,有段時間,有相當一段時間,蔣寧打他、林思凌都討厭他的時候。
他就會想,他怎么就過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的。
那么努力,還是這么狼狽。
陳翡蹲下,去撿掉在地上的手機,時隔多年,他望著手機屏上小小的他,終于有了再次面對的勇氣“你看,我也沒過得很狼狽。”
“我現在過得挺好的。”
陳翡又朝沙發上看了眼,周渡昨晚應該是累壞了,平時對什么聲響都很敏感的人,現在還沒醒。
年輕人很英俊的臉上眼底發青,隱隱有些烏色。
去了趟警局又連夜圖,確實是累壞他了。
陳翡出門,邊走邊對小小的他說“他這么喜歡這張屏保,屏碎了他看不到應該會不開心。”
“走吧,我們去給他修一修。”
另一邊,事實就像陳翡想的那樣,雖然很離譜,但很合理。
拘留所。
昨晚周渡來了,就把林思凌帶了出去,沒管徐孟和梁遼。
徐孟確實覺得他特帥。
就這會兒,徐孟還在堅持他這是行為藝術“哥不帥嗎多火辣,多熱情,想當年我在白馬會所搖電臀的時候,臺下多少迷妹”
老片警一推眼鏡“你還待過會所”
徐孟大腿一岔,特得意“我當時還有一外號,白馬小王子。”
倆人也沒犯多大事,要不是受害人反應激烈,批評教育一下就能放出去了,老片警寫筆錄的時候也比較輕松,他在徐孟職業那行填了一行字失足少男。
他又問梁遼“你裸奔怎么回事”
梁遼拍桌子“你不要血口噴人,我當時明明還穿了一雙襪子”
老片警也拍桌子“那跟沒穿有區別”
當然有,梁遼大叫“襪子、襪子,我兩萬三千五一雙的襪子你敢記我全裸我就投訴你,我要請律師告你我要讓你吃官司。”
神經病,老片警都懶得跟梁遼計較“行行行,梁某某穿襪子裸奔。”
陳翡在導航上找了個離他最近的修手機的店。
王志勇今早被一個大主顧重金叫起來了來,凌晨四點多就開門營業了。守了一天的店,他實在有些困,眼皮子都耷拉了下來。
日光漫漫,車水馬龍,他打著哈欠,尋思著要不要早點關門。
門邊感應器響了“歡迎光臨。”
王志勇揉眼“來了”
剛眼花沒瞅清,現在瞅清了,“臥槽。”他真的倒抽氣,“小兄弟,你長得挺牛逼啊。”
男的其實也知道什么是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