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翡有點潔癖,當然,他更可能就是單純的矯情,地板一天要拖三遍,沙發套一周洗一次,廚房不能見油煙,浴室不能見水汽,陽臺開窗但不能落灰。
午飯剛結束,周渡正蹲在地上擦地板,背心、大褲衩,腰上還系了個帶子很細的白圍裙,他胸前練得夠大,稍微一動就能擠出來胸肌。
就很澀。
但他自己絲毫沒察覺到,他在擦地板的時候咔咔用力,臉上的怨氣比鬼還重。
陳翡看他兩次,都沒有問他累不累,要不要喝水,哪怕只是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陳翡蹺腿玩一上午手機,他還怕陳翡累了,隔兩分鐘就給陳翡端茶遞水,還要給陳翡按摩。
雖然說按摩這事陳翡沒同意,還不識好歹地又給他一巴掌,但他的心意到了啊。
陳翡呢
周渡越想越氣,他摔下抹布,直挺挺地站到了陳翡跟前“你有沒有什么話,是想對我說的”
終于想到自己報考海音的目的的陳翡在手機上劃拉了幾下,又關閉了群聊。
他腦子里還想著論和平分手的可能性,卻沒這么說。
周渡休息在家后就沒消停后,他倒要看周渡要鬧什么幺蛾子“說什么。”
還說什么
周渡以己度人,聲音愈發冷了“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累嗎”
陳翡都不用想“累啊。”
周渡還以為陳翡不知道呢,畢竟這位主兒一直這么不食人間煙火“嗯”
陳翡正面回答了周渡“我知道,但不關心。”
“”周渡頓了下,“什么”
陳翡靠著沙發看周渡,有些無聊地托下巴“能有什么”
“我不關心唄。”
周渡跟陳翡在一起有段時間了,也知道陳翡是一點都不關心他人的死活,但他還是心寒“我伺候你也就算了,還得跟伺候祖宗一樣伺候房子,你就是不關心我累不累,你就沒想我累死你怎么嗎還是說你就是想我死”
那倒也不至于。
陳翡也不是一點都不在意周渡的死活“你要不想做家務,我們請個家政”
周渡“”
陳翡覺得是可以的“行嗎你上班不也挺累”
周渡又蹲回去,重新擦起了地板。
要不說什么都得靠對比呢,比起再請個家政來,他覺得搞衛生嚴苛一點也是能接受的了,反正他是不能接受有個外人來他們家里。
他連吃飯都想手把手喂給陳翡,怎么可能想多請個阿姨。
怎么,到時候陳翡渴了要喝水,他還要和阿姨競爭上崗,看誰倒得快嗎
這、不、可、能。
就陳翡這死性子,他就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才不會覺得別人伺候他有什么問題,到時候阿姨就是給穿衣服,他估計也就歪下腦袋,然后就攤開手。
陳翡這個人,就隨便。
周渡擦著擦著,臉又臭了起來,他把抹布晾在陽臺就自顧自地回到了自己房間。
跟陳翡在一起,一天少說生八百頓氣。
陳翡是察覺不到周渡跟他冷戰的,其他人冷戰少則一天,多則半個月,周渡跟陳翡冷戰,短則兩分鐘,長達一刻鐘。
陳翡只會覺得清凈了點。
這次也是一樣。
周渡進去了五分鐘,就又出來了,沙發往下陷了下,他挨著陳翡坐下“在看什么”
臨近九月,一年氣溫最高的時候,陳翡是怕熱的,他朝旁邊挪了挪“學校的事。”
周渡跟著陳翡挪“還沒開學,學校能有什么事”
陳翡覺得張思瑤應該不止聯系了他“張思瑤沒找你”他說著,彎起了胳膊肘,擋住了周渡,“這么熱,你坐我旁邊就行了,敢抱我,頭給你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