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說的沒錯,陳翡確實高興被糾纏著,最好是能像鬼一樣纏著他。隨手可及的a4紙,是他不長但也不短的人生。
周渡這行為是個人都會覺得變態,但陳翡真就覺得他好愛他。
一夜未眠,哪怕只是悶哼,嗓子也早就壞掉了,喉嚨就像是粗糙的砂紙磨過,刺啦啦地痛,但陳翡還是擠出一個字“嗯。”
這聲音相當細弱,但周渡還是聽到了,雨打了一夜,他逼陳翡了一夜,陳翡始終不肯回應他。在愛的過程,他確實為之亢奮越亢奮也就越疼痛。
他們都在這場拉扯中感到窒息,都沒人放手,纏綿、癲狂,那么愛,又那么痛“乖。”
漫長的等待、行審似的逼迫,他喉嚨徹底澀了下來“你說什么”
周渡看陳翡,陳翡也正望著他,濕潤的額發,鮮紅的唇角,他還有雙似乎被打撈出來的眼睛,濕漉氤氳。
睫毛卷而密長,大片的白、扎眼的紅,他的皮囊比敲骨吸髓、刺血濟肌的艷鬼還要荼蘼,頭發絲都在喘著熱氣。
實在美麗,實在漂亮,令人望之欲狂。
只是他眼底太為破碎,沉的滿是無望現在這雙眼睛泛起了很細小的光,微微彎了起來,十分的seet。
他就很像缺水的植株,給點愛就能活,野蠻頑強。
在周渡的注視中,他又很輕地“嗯”了聲。
周渡摟住陳翡,把陳翡的腦袋摁在他胸膛里,緊緊地摟著。他這輩子實在沒喜歡過什么,也實在沒怕過什么。
他手臂上青筋都在跳“嗯就好。”
“嗯就好。”
“”
陳翡埋在周渡懷里,微微垂下眼,竭盡全力才沒讓自己也跟著抖,他靠著周渡,“謝謝。”
他聲音干啞但腔調很是濕滑,“謝謝你沒放棄我。”
“讓我也能相信,我可以被這么堅定地選擇。”
天光大亮,徹底泛起了魚肚白。
在滿地的a4紙里,周渡也幾乎是攤牌了,他確實變態,也確實挺惡心人的,他摸著陳翡濕潤的頭發“哥也謝謝你。”
“謝謝你不僅不想送我進精神病院,還能喜歡我這么惡心。”
陳翡抬頭。
周渡擋住了陳翡的眼睛,很有自知之明“我笑得太惡心了,你別看。”
哪有,你帥的一批。
陳翡頂開周渡的手,看到了周渡沒來得及收斂的笑意確實挺惡心,安慰的話就這么卡住了,他沉默了得有兩分鐘“你在想什么”
周渡也沒想什么,他就是單純地高興。
一高興就容易想起了高興的事,就陳翡昨晚說你媽的時候,他確實有點生氣,小孩子怎么能說臟話,但他一生氣就想嗯,那字不太臟不能說,懲罰陳翡。
老刺激了。
就是陳翡不太會罵人,翻來覆去就那兩句。
他只是稍微幻想了下他教陳翡說臟話的場景“沒什么。”
眼見周渡笑得更惡心的陳翡“”
行吧。
操勞了一夜,他睫毛剛落下,眼睛就有點睜不開,腦袋都往下垂。
周渡又把陳翡往上提了提“困了”
緊繃了一夜,剛一放松,陳翡的腦子就暈成了漿糊,昏沉沉的。
他沒作答。
他只是想掀開眼想看看周渡,睫毛剛掀開了一半兒,就又徹底閉上了。
他這幾天,都挺累。
周渡也知道陳翡累壞了,他把陳翡橫打著抱起來,朝浴室走,他沒想著干這事兒,家里沒備著套。
昨晚胡搞了幾回,必然得去清理的。
浴室門還敞著,客廳燈還亮著,早就冷透的食物還靜靜地擺著,空蕩地蕭索。
周渡的心又緊了下,下意識地抱緊陳翡,眼睛也朝下看陳翡剛被折騰完,頭發絲都冒著熱氣,漂亮得要死。
也是稀奇,他竟然沒什么欲念,但他還是想親陳翡。
周渡親了下陳翡濕漉漉的額頭“小翡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