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稍感不妙,但還是道“怎么了”
他沒洗手陳翡嗖一下站了起來,跑去了浴室“你今晚睡地板”
“嗯”周渡拉下臉,“為什么。”
水聲嘩啦啦的,陳翡前襟都濕了“明晚也是。”
周渡“憑”
陳翡“后天也是”
燈一關就得睡覺了,周渡卻有點睡不著,他查高語堂的時候查到了挺多東西,被高語堂逼死的那三個男生其實要比陳翡大幾歲,但墓碑上的黑白照慘淡,他們永遠定格到了和陳翡相仿的年紀。
他其實也不想去想,就是一閉眼就是他們去世時腫脹或血肉模糊的肢體。
不管活著再好看,死了都還挺瘆人。
不過周渡怕的不是這個,他打著地鋪,心里想著沒事,但還是隔倆小時就要去摸一下陳翡,陳翡覺輕,總是被吵醒。
他張開眼,又閉上,也沒吭聲。
直到周渡第三次起來摸他,他翻身起來,也躺到了地上。
周渡的呼吸很沉,他摟著陳翡,頭也抵了上去,沒過一會又放開,陳翡覺輕,他抱著他,陳翡肯定睡不好。
陳翡困勁上頭,眼睛都睜不開了,但還是抓著周渡的胳膊枕到他懷里。
周渡借著月光看陳翡,陳翡應該不是很舒服,但只是把頭埋的更深,又蹭了下他。
周渡總在這時候有些愧疚,他竭力地去改,但他就是病理的神經質,他抱著陳翡,但一動不動,希望他能睡得好一些。
陳翡也沒動,他的呼吸很淺,基本沒聲,頭發是很細碎的軟,側臉很白,鼻尖隱隱發粉,唇瓣是很潤的紅。
凌晨,后半夜,又到天光大亮。
今天有課,還是早八。
八點的課,六點半就得起來。
周渡習慣早起,一般睡四個小時就夠了,十二點睡四點就能醒,但陳翡喜歡賴床,睡夠七個小時才能不困。
周渡起來后就去做飯,做完飯才來叫陳翡,門是半關著,一推就開,陳翡卷著被子,臉埋在枕頭上,胳膊肘屈在下巴上,睡得神志不清。
他還系著圍裙,身上帶著很曼妙的飯香,蹲下,半托著把陳翡抱起來,換睡衣,又給他穿上襪子。
陳翡屬于半配合不配合的狀態,他靠著周渡的懷里,也會伸下胳膊,但絕對不可能配合的蹬褲子,好在他的衣服都是寬松版的,好套。
衛衣,工裝褲,周渡看時裝展時又給陳翡把場上的大衣都買了下來,他剛去拿衛衣褲子的時候他也隨手拿出來了一件,但沒給陳翡穿。
等會出門再穿。
他把陳翡抱去浴室,又把牙膏都擠好塞陳翡嘴里。
雖然很不情愿,但陳翡還是從夢游中清醒了點,他咬著牙刷,把周渡推了出去,靠著門板拍自己的臉。
醒醒,不然他連你上廁所都要給你扶鳥
被趕出去的周渡去臥室取剛拿出來的大衣,家里客廳除了書柜衣柜就是零食柜,他挑了幾顆糖又放了包紙在兜里。
他走到冰箱貼時又看到了冰箱上的便簽,他拿起筆又寫了張便簽塞進了陳翡的口袋。
六點半叫陳翡都有點晚,但在周渡拖到六點四十才叫陳翡,要說一個小時的車程,七點出發,還有二十分鐘。十分鐘洗漱,十分鐘是早飯,時間是很充盈的。
但陳翡磨嘰,神志不清的時候特別磨嘰。
周渡要是不管他,他系個鞋帶都能系五分鐘,跟瘋狂動物城里的閃電有得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