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嫂這話一落。
陳秋荷的臉色就變了,她當即從丈夫身后站了出來。
“大嫂,我說你可別信口胡謅,血口噴人。”
沈大嫂就喜歡陳秋荷,這種高級知識分子變臉的樣子。
她當即就笑了,笑得花枝爛燦。
“秋荷啊,你還別說我信口胡說,我就問你,你家美云是不是往知青辦去了”
這話,陳秋荷沒法接,她們家美云確實是到知青辦了。
但是這件事,僅限于他們一家四口人知道。
沈大嫂他們怎么知道,美云去了知青辦
陳秋荷心里驚疑不定,面上卻未透露半分,“呵,甭管我們家美云去哪,就說你,今天上門到底是做什么的吧”
這是直接掀了桌子,迫使大家,直接把手里的牌給放在臺面上了。
得。
沈大嫂以為陳秋荷是怕了,便也不再繼續下去,畢竟,她今兒得上門來是有正事的。
別把人給得罪死了,到時候得不償失了。
“今兒晚上西城相親聯誼會,你家美云沒去吧”
沈大嫂一開口,就是帶著幾分指責。
陳秋荷冷笑,“怎么我倒是不知道,這年頭兒和人相親,都要逼著去的嗎”
“人說,新人新事新社會,你們還在搞這種舊社會的買賣人口”
這話一說,沈大嫂心里咯噔了下,轉頭去看自己領過來的婦人。
見對方皺眉,她當即就唉喲了一聲。
“弟妹啊,看你這話說的,這一口大鍋下來,我可不認啊。”
“大伙兒給我評評理啊,我這身為美云的大伯娘,天可憐見兒的,我可是真真是出于好心才做的這一場沒媒啊。”
“別人不知道,你們還能不知道了,如今你和三弟因為身份問題,家里落難了,你們放眼去看,自從你們家落難后,往日那些親戚,誰還敢登門了”
“也就只有我這個親親的大嫂,計較著血緣親情,這才屢次登門,想在你們兩口子出事前,幫你們把最大的心病給解決了。
怎么我這扒心扒肝扒肺的,你不領情就算了,怎么還倒打一耙呢”
陳秋荷張了張嘴,還沒開口。
就被沈大嫂給打斷了。
“是,我知道你是要怪我多管閑事,不該給你家美云做媒,可是,弟妹,你也不看看,你家出了事,除了身為大嫂大哥的我們,肯管閑事,別人誰還管了”
“也就是我們這是親人,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血親,才會這般費心費力。再說回那媒來,要不是男方真是頂頂好兒的人家,你以為我會來說親”
“什么人家”
“男方是做什么的能在這種頂風的時候,能夠愿意娶美云”
有人就問了。
問話的也是周圍的鄰居,沈家的情況他們是知道的。
往日的沈家高高在上,人人巴結,如今出了事。
連帶著美云那個仙女兒一樣的人兒,也沒人敢娶了。
這不,大伙兒一問,就正中了沈大嫂的下懷了。
“什么人家我還能騙大伙兒不成,就算是我騙大家,我也不能騙了我親親的侄女不是”
“既然大伙兒問了,那我也就直說了,我三天前啊,就來沈家上門了,大家還記得不”
這話一說,大雜院的鄰居,陷入了回憶。
“還真是,不過,我怎么記得你當時是被一盆冷水給潑出去了啊”
這還引得人笑話來著。
提起這事,沈大嫂的臉先是一僵,再接著,就是一頓哭天喊地。
“大伙兒給我評評理,我三天前是來做啥是看在我三弟一家子要出事了,來給他們家美云說親的,說的也不是旁人,是西城相親聯誼會。”
“大伙兒,不知道相親聯誼會是什么地方,這西城總歸是知道吧”
這大伙兒還真沒有不知道的。
畢竟,能在大雜院住著的,往上數個兩代,都是老北京人了。
人老北京兒人有一句話,東富西貴南貧北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