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美云愣了下,隨口問了一句,“這自行車咋賣的”
這一問,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兩百二,還要在帶一張自行車票。”
一聽這價,沈美云懵了,“多少”
“兩百二啊,你看這不是寫的有主要是貴不說,這自行車票,更難弄到。”
沈美云看向那小黑板,果然看到了上面寫的價格。
她捂著自己的小心臟,發財了,發財了。
她肯定是發大財了。
泡泡里面還有幾十輛的鳳凰牌自行車呢,女款男款都有。
她要是拿出來賣了,這不能賺不少錢
要知道,她當初跟老板買的時候,八十一輛隨便買,還不要車票。
現在一輛卻要兩百二,而且自行車票還更難弄。
更別說,物價更不能比的,后世的八十塊算啥,買兩三斤肉就沒了。現在的兩百二,可是好多人半年到一年的工資呢。
沈美云甚至有那么一瞬間的沖動,想把手里的自行車都給出手了,當然也就是想想而已。
不敢,也不能。
形勢逼人,只敢偷著樂兒。
她戀戀不舍的離開了百貨大樓一樓,往里面逛,衣食住行,一樓賣的都是衣,有布料,有成衣。
最體面的則是那軍大衣,還有女子羊絨大衣,都是頂頂兒好看的。
光掛那高高墻壁上,路過的人,都會稀罕的看一眼。
隨即,想到價格,在黯然離開。
實在是價格太貴,一件好的軍大衣兒,能賣到三十多塊。更別說,還要布票,全家人的布票,全攢兒在一塊,一年也才買得起一件呢。
那女款羊絨大衣,也就只能看看了。
一件一百多,真不是普通人能肖想得起的。
在百貨大樓了解最基本的行情后。
沈美云覺得自己富可敵國
她太富有了,真的太太太富有了。
想到這里,她心里就忍不住樂開花,抱著綿綿,“走走走,我們回家去。”
干嘛在外面買啊,隨便從泡泡里面,拿點出來,都夠他們過生活了。
于是,出了大百貨大樓,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沈美云望風,綿綿負責往外掏東西。
兩斤肥瘦相間的五花肉,一條四五斤重的胖頭魚兒,又拿了幾個土豆出來,土豆紅燒肉,燒甜白都可以。
胖頭魚必須要有豆腐燉啊。
這個豆腐,她倒是沒從泡泡里面拿,而是在胡同邊兒遇到挑著扁擔的豆腐郎,買了兩斤豆腐,花了三分錢。
還不要票,反正沈美云覺得是賺了。
大魚大肉都有了,最后還差個飯后水果了。
沈美云讓綿綿,拿了四個蘋果出來,剛好他們一家人一人一個。
量不多,都不打眼兒,而且寓意還好,平平安安一家人。
東西都備齊全了,沈美云和綿綿提著大包小包,高高興興的回家去。
西直門臨街胡同的,許東升從家里過來開會的時候,寒冷的街邊幾乎見不到幾個人,天上落下了雪粒子,冷的人倒吸氣。
他剛要上臺階進辦公室,就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女娃娃,穿著一件短了一截的棉襖,背著一個比她還高的大背簍。
背簍拖在地上,漏出了一地黑色的煤渣。
許東升皺眉,剛想轟走,就見到小姑娘,瞧著辦公室的內的周干事出來倒煤渣,她歡快的跑了過去。
用著那黑到看不到指甲的手,伸進去就是一陣扒拉。
那煤渣剛倒出來,還是有些發紅那顯然是沒燒透的,燙的她一吸氣,接著又忍不住低頭一陣翻找。
許東升看了片刻,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喊了一聲,“噯,小孩兒”
聽到這一聲喊,那小姑娘像是受驚了一樣,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低聲哀求道,“你別趕我走,我就撿點煤渣,我不偷東西的。”
許東升掐著煙,霧氣熏的他微微瞇著眼,“你大人呢”
“我奶奶生病了,冷,家里要沒錢買煤球。”
許東升沉默了片刻,本想走的,但是走到一半,又折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