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這兩個字。
這讓沈美云心里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她輕聲低喃,“舅舅”
喊到一半,意識到周圍有不少知青都在看著,她便又把話給咽回去了,“您怎么來了快進來。”
陳荷塘知道她喊到一半的意思,他特別高興,連帶著笑容都跟著大了幾分。
“你不是說急著要,我就直接從家里柴房給你擔來了。”
其實,哪里是沈美云急著要呢。
她壓根都沒想到要柴火,是陳荷塘自己想到一半,想起來沈美云一個小姑娘家家的。
怎么去上山砍柴,他怕她砍不了柴,在知青點被人欺負。
這才把自己用的柴火,挑了一擔子來。
不要小瞧這一擔子柴火了,兩大捆子,量很足,他怕沈美云不夠用,特意把柴房里面好柴火。
那種硬柴,好燒的全部給沈美云給挑過來了。
他自己用的那些則是軟一點的,細一點,或者說是帶刺的那種。
只是,這些沈美云自然是不知道的。
看沈美云歡迎他,沒吵他,罵他不該來。
陳荷塘心里是真高興,他挑著一擔子的柴往屋內去。
柴火很重,壓彎了他的肩膀,但是他心情卻是極好。
看到向來兇兇的陳荷塘,竟然在笑。
這讓周圍的知青都忍不住驚訝起來,新來的知青可能不知道,但是老知青們,尤其是候東來是和他打交道比較多的。
他在清楚不過,陳荷塘的性格的,那看誰都是沒好臉色的,再加上生了一副兇面孔。
以至于,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他笑啊。
可是,他這會竟然在笑。
這讓候東來哪里能不驚訝呢。
“獨眼叔你。”
陳荷塘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你養傷。”
還是惜字如金。
這才是候東來認識的獨眼叔嘛,他竟然不覺得奇怪。
在他發呆的時候。
陳荷塘已經進了隔壁小柴房了,不少人都眼睜睜地看著,陳荷塘把兩擔子柴火給卸了下來。
他捆的太過緊實,以至于驟然松開的時候,那柴火直接裝滿了半個屋子。
待收拾完,擺放整齊后。
他還特意走到了沈美云前面,朝著在場的知青說強調,“沈知青以后有柴火。”
不會用大家的。這幾個字沒說,但是大家都明白。
顯然,之前他們的談論都被陳荷塘給聽了進去。
大家頓時有些尷尬,“獨眼叔,我們不是故意不讓沈知青用的。”
只是柴火是大家的,那都是定量的。
沈美云單獨用了,那不就少了
陳荷塘自然明白,但是明白歸明白,身為長輩看著這一幕,總覺得是自家孩子受了委屈。
被欺負了。
他走到沈美云面前,朝著甕聲甕氣地說道,“以后沒柴火了,就去找我。”
他也會定期送過來的。
明明還是那么兇的一個人,但是在沈美云面前的時候,聲音卻不自覺低了個八個度。
沈美云輕輕地嗯了一聲,在她父母不在身邊撐腰的時候,舅舅好像代替了她父母。
來替她撐腰,來關照她的生活。
她在心底說,謝謝舅舅啊。
陳荷塘像是能看懂一樣,他沖著她搖搖頭,掃了一眼知青點。
他有著天生一副兇兇的樣貌,安靜地看著人的時候,讓人下意識地想要避開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