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踩著拖鞋,迎著寒氣去開了門。
只是在開門看到季長崢的時候,他愣了下,“季營長,你這是”
季長崢單刀直入,“參謀長,找您想打聽下事,方便我進來不”
顯然那些話,是不好在門口說的。
周參謀,“進來進來。”
季長崢隨著對方進去后,便把藏在大衣懷里的東西,全部給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這才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攪到您了,但是我這里還真有一件急事,想和您打聽下。”
周參謀,“你打聽事情就打聽事情,你還拿東西做什么”
這是要把東西給推回去,季長崢沒接。
他扯了扯嘴角,嬉笑道,“這不是大晚上的,把您從嫂子被窩拉出來,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嗎”
這是連領導的玩笑都敢開,在周參謀要長篇大論教育他之前。
季長崢麻溜兒地說了來意。
“是這樣的,我有個兄弟,她父母最近不是被下放到咱們黑省了嗎但是對方卻沒到地方,而是半路被人接走了,我想替她問下,她父母這是被接到哪里了大概多久才能夠下放到原本的地方”
這話一說。
周參謀微微擰眉,“你那兄弟和你關系怎么樣”
“如果不是特別熟的話,我不建議你插手這種事情。”
季長崢斬釘截鐵,“鐵打的兄弟。”
這
周參謀緘默了片刻,“那我就和你說了,被半路接到學校去上課了,一般這種課程在兩個月。”
“兩個月之后,就會被放到原來的地方。”
聽到這,季長崢總算是松口氣,他想了想,問道,“就是正常的上課吧”
一聽這,周參謀忍不住拍桌子瞪眼,“不然呢你以為”
季長崢看到對方反應,算是徹底放心了去。
他挑眉,嬉皮笑臉道,“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嘛。”他有著一副極為優越的樣貌,這般嬉皮笑臉的時候,和往日是不一樣的。
多了幾分少年才有的意氣風流,少了幾分嚴肅冷峻。
只能說,在領導面前的季長崢,是另外一個季長崢。他是極會做人的。
哪怕他有了那種質疑后,周參謀也很難對他心生不喜。
相反,眼見著季長崢要離開,周參謀還喊著了他,“等會,把你這東西給拿走。”
季長崢挺著肩膀,頭都沒回,揚聲道,“給二樂補身體的,您就別退了。”
這
周參謀忍不住笑罵了一句,他媳婦趙春蘭走了出來,看到桌子上的東西。
她是聽到之前雙方的對話的,想到這里,她忍不住朝著丈夫感嘆了一句,“季營長真是聽懂禮數的。”
大晚上敲門來打聽事情,還不忘帶東西上門,說實話,這種人真不多。
周參謀笑了下,“那你也不看看他出生什么家庭。”
趙春蘭來了興趣,“什么家庭”
周參謀沒說,而是換了個角度,“你每次說人小李摳的跟鐵公雞一樣,你就沒想過,小李為什么這么摳而小季為什么又這么大方”
季長崢拿上門送禮的,不管是那一條大前門,又或者是那一罐麥乳精,這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一般人真拿不出來。
這
趙春蘭也琢磨出味了,她拿起那麥乳精看了又看,“這還是上海牌的麥乳精啊我那天去供銷社看了,一罐要六塊錢,還要票。”
她沒糖票了,糖票這玩意兒是極為珍貴的。每年,也就到了年底,她愛人部隊發了以后,家里才暫時擁有那么短暫的一段時間門。
到了后面,很快就被用完了,以至于下半年很長一段時間門,都很難弄到糖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