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美云這一開口,那老板當即一凜,不敢在拿翻新的棉被,手一反轉,從身下的柜子下面拽了一條棉花被上來。
棉花被被彈的很松軟,上面被罩上了一層紅色的線和網。
沈美云摸了下,舒服是舒服,想了想,又從那紅色的絲網處,摳一個小角角出來。
這看的那老板眼皮子一跳,“同志,我們這都是新棉花,你這么一摳,屬于外觀有瑕疵,我可沒法賣了啊。”
沈美云,“若是新棉花,我就要這一條,若不是,老板你騙人受點損失,是正常的不是嗎”
這話說的,那老板啞口無言,要不是看著這一家子衣著體面,他肯定還要在吧啦兩句的。
北京城根下的體面人,誰知道對方是做什么的。
若是工商辦出來的,得罪了他們,他這個鋪子也算是開到頭了。西單市場這邊檔口,沒點關系和人脈,也進不來了。
老板嘟囔了一句,沈美云沒聽清楚,她也不以為意,做生意不就是這樣。
合著兩利。
她看了看被褥,“這個是一米二的吧”
老板回神,“是。”
“幾斤的。”
“五斤的墊被。”老板當即夸起來,“你出去找找,整個市場上,也只有我家一米二的墊杯,會做到五斤,絕對的新棉花,讓你睡上去渾身暖和。”
確實很厚,沈美云摸了下,都有兩三厘米那樣。
她去看溫向璞,“這個怎么樣”
溫向璞對這些都不了解,他思忖了下,“沈阿姨,你覺得好就可以買下,我不太清楚這里面的門道。”
他看的有書,可知杜甫李白,可知世界地圖,可知英語俄文物理,可是對這些生活日常,他是一竅不通。
沈美云笑了笑,“那我就做主了。”
“老板,這個墊被給我拿一條。”
“另外,有被子嗎不要天大的,要剛好宿舍架子床能用的。”太大,占了單壁江山,人反而進不去了。
“一米五的成不”
老板又拿出來了一條被子,“這條被子八斤重,小伙子住的話,年輕火氣重,蓋個八斤的被子,是綽綽有余的。”
沈美云捏了下被子的厚度,確實不錯,八斤一米五的被子,松軟暖和,棉花潔白。
她照例又看了下中心的位置,確定里面都是新棉花后,這才點了點頭,“那就這條一起。”
“另外,這里還有床單被罩枕頭套嗎”既然去上學住宿舍,那這些東西上到下,全部都要置換一遍。
沈美云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她年輕的時候讀書手里沒錢,用的還是以前的舊被單被罩,那個時候她就特別羨慕室友,帶的嶄新被罩過來的。
不管是從顏色還是質地,看著完全都不一樣。
那是她曾經得不到的存在。
如今到了溫向璞身上,她卻忍不住想要彌補起來,哪怕是知道溫向璞不是她的孩子。
她還是忍不住會這樣做。
無他。
她不是在對溫向璞好,而是在重新富養一遍十八歲的自己。
老板沒想到竟然來了大客戶,當即便點頭,“有有有,我家就是做這個生意的,專門做床上用品。”
“被單被罩這里面水深,你們要好一些的還是普通的”
“好一些的便是滬市被單廠制造的,那料子摸著就細膩,而且鋪上去都不會有褶皺子。”
“差一點的便是滌綸的,那種也能用,不過睡著肯定沒有好的舒服。”
“還有一種是細絨面料,這個適合冬天,不適合夏天鋪,所以也算是又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