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美云語速放慢了幾分,“向璞,我們做人圖的是自己痛快,什么親人,血緣關系,誰讓自己不痛快了,就削誰”
“不會削那知道蛇嗎打蛇打七寸知道嗎人也是一樣,捏著了她的七寸,她自然就安分了下去。”
溫向璞的人生觀念里面,一直都是平等禮貌的待人的,從來都沒人教過他這些,原來可以簡單粗暴的去解決一個麻煩。
當然,這個麻煩不光只是人,還包括物。
他思索了下,“那如果是有血緣關系的長輩呢”
他一直畏手畏腳,正是因為柳佩琴之于他算是長輩。
沈美云笑了笑,反問了一句,“你在乎嗎你敬重嗎”
溫向璞搖搖頭,眼睛一亮,他知道了。
人都是有弱點的,柳佩蘭在多年后登門,無非是有利可圖。
斷了她的利字,她自然就不會在登門了。
若是捏著了她的七寸,她怕是遇到了自己,都要繞行走了。
見沈美云三兩句就把溫向璞難了許久的問題解決了,綿綿忍不住眼睛亮晶晶的,“媽媽,你好厲害。”
沈美云笑了,“不是媽媽厲害,而是人性,趨利避害,追逐利益,綿綿你且記住了,和人交往無非利字當頭,當斷了別人的利益,且同時抓著對方的七寸,所有的麻煩都迎刃而解。”
她希望她的女兒,聰明果敢,機敏靈秀,遇事卻不怕事。綿綿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旁邊的溫向璞看到這一幕,眼里流露出幾分羨慕,但是一晃而過,很快他就收起來不該有的情緒。
二十歲的溫向璞,不需要在為了母親而感到難過。
從季家到沈家后,也才一點多,沈美云一回去就往廚房跑,“媽”
陳秋荷果然在廚房忙活,她在洗魚,聞言回頭看了下,有些詫異,“怎么回來這么早”
她還以為女兒要在婆家住到初三呢,結果年三十晚上過去的,第二天就回來了。
沈美云從背后摟著陳秋荷,語氣漫不經心,“想您了唄,爸和舅舅呢”
陳秋荷,“去前頭了,說是學校池塘里面開始打撈魚了,不少教職工都過去買,你爸和舅舅也去湊熱鬧了。”
沈美云喔了一聲,讓陳秋荷洗了手,就拉著她去了堂屋,“綿綿和向璞這倆孩子來給你拜年了。”
這話一落,陳秋荷頓時拍了下她,“怎么不早說”
她還在廚房慢吞吞的洗東西,沈美云不在乎道,“又不是外人。”
陳秋荷無奈,洗干凈了手,又在圍裙上擦了擦,確定上面沒有魚腥味后,這才出去。
季長崢和溫向璞兩人,都是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才從車上下來。
陳秋荷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她擰眉,“你們回來就回來,怎么還帶這么多東西”
前后就差把堂屋給擺滿了。
季長崢,“媽,新年好,給您拜年了。”
得,這話一說,陳秋荷又把剩下的話給咽回去了,接過東西就往桌子上放,“新年好,新年好。”
溫向璞憋了半晌,也憋出了個新年好三個字。
陳秋荷就鐘愛學習好,長得好,還有禮貌的孩子,溫向璞真是哪哪都如她意,哪怕這孩子笨嘴拙舌一點,都沒關系。
她笑了笑,“都坐都坐,桌子上有瓜子和糖,你們先吃著。”
綿綿沒忍住叨叨了一句,“姥姥,你眼里都沒有我了。”她進來這么久,姥姥都沒來看她一眼。
陳秋荷,“姥姥眼里沒有你,但是心里有你,廚房做了你愛吃的炸紅薯圓子,快去吃。”
這些綿綿立馬被堵著嘴了,高興的跑到了廚房。
這個時候,沈懷山和陳荷塘也回來了,兩人手里一人提著一條活蹦亂跳的大草魚。
一進門看到沈美云和季長崢他們回來了,沈懷山頓時高興了幾分,“美云長崢回來了晚上咱們吃個酸菜魚鍋吧。”
草魚新鮮,片成一片,加上酸菜和干辣椒,又酸又辣又爽口。
沈美云噯了一聲,使喚著季長崢去殺魚,女婿大年初一上門拜年,沈懷山哪里肯啊。
提著魚自己跑到了廚房忙活,誰搶都搶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