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助理大張著嘴,宋懷忠驚疑不定地看著裴宴,對方似笑非笑,竟看不透。
“你們總經理就在魔都,跟人當面舉報,也就是半小時高鐵的事。當然,若非必要,我也懶得跑這一趟。”
裴宴站起來,神情莫測“宋經理,希望我們之后,相安無事。”別再拿什么“天涼裴破”威脅她。
宋懷忠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辦公室的。
本以為輕而易舉就能亡羊補牢,結果事情沒能辦成,反倒落下一個大把柄。
他回過神來,只覺得心臟一陣抽痛,磕了三顆速效救心丸才緩過來。
朱助理小心翼翼“經理,咱們現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先把賬平了”
宋懷忠這些天借著裝修和進貨的機會,陸陸續續貪了幾筆款子,總公司如果有心仔細查,不難查出問題。那丫頭說什么“若非必要懶得跑一趟”,說不定轉身就去總公司舉報。
還沒焐熱的錢就要這么丟出去,宋懷忠心疼如刀割,恨不得一口咬死那黃毛丫頭。
更重要的是,現在將她得罪狠了,哪怕他愿意拿出三四百萬當然他并不愿意她肯定也不會轉賣商鋪。
他越想越氣,手頭一份賬本狠狠砸在朱助理臉上“你還說這是好事”
這蠢貨信誓旦旦,說只要他們一出面,對方肯定跪舔求賤賣結果呢
朱助理眼鏡都被砸歪,卻敢怒不敢言,賠笑道“經理,既然她不肯賣,那就算了吧。”
“算了怎么算”宋懷忠活了四十多年,頭次受這么大氣。哪怕不是必須得到這鋪子,他也不愿放過那黃毛丫頭。
偏偏他一時真奈何不了她。
宋懷忠在宋家并沒有什么話語權,更何況潯陽天高皇帝遠,不是宋家大本營。那丫頭片子雖說窮酸,只是個開蒼蠅館子的,但也算是自己做老板,不像打工人可以靠人脈把她開除。又因為太上不了臺面,宋懷忠以往見識過的那些商戰手段,壓根派不上用場。
蒼蠅嗡嗡嗡的很煩人,想要一巴掌拍死,并不容易。
朱助理諂媚地笑道“您聽我說完。”
“我之前打聽過那女的,她原本就是個擺攤的,有次誤打誤撞上了熱搜,在本地小紅了一把,恐怕就是借此機會撈了一筆,才有錢買商鋪。這種人,沒受過社會毒打,運氣好賺了點小錢就飄了。”
“槐南街這邊都是老字號,手藝不知道比她好多少,人家瘋了不成,不去老字號,去她這小破店沒了那一時網上熱度,生意哪里這么好做說不準過幾個月就破產。”
朱助理為了不被遷怒,提前做過功課。
宋懷忠聽到這,臉色變得好了一點,他剛才也是被那丫頭唬到了,沒多想“我要的可不是說不準,如果她還走網紅路子呢再不濟,還可以靠外賣她可不是咱們宋家酒樓這種身份高貴的,不賣外賣。”
朱助理“外賣簡單,她一上線平臺,咱們就買水軍拉低評分,讓她下架。”
“至于網紅,正好我們宣傳期會邀請不少探店博主,到時候暗中提一句,讓他們近期不要接亂七八糟小店的推廣,會有損我們逼格。探店博主都想蹭我們宋家酒樓的熱度,不會不答應。她沒法推廣營銷,想完全靠自來水紅起來,那簡直天方夜譚。”
“做得隱晦點,也不怕她看出端倪,狗急跳墻去舉報,只會以為自己倒霉。”
“如此一來,她生意早晚做不下去。咱們再推波助瀾一下,舊事重提,坐實那家商鋪風水不好。哪怕她心里猜到是我們做的,到時候賬已經平好,她舉報只會被當做碰瓷。”
“甚至,她都不一定敢舉報,到時候除了我們誰敢買這種邪門鋪子真惹怒我們,她的鋪子不就爛在手里了”
宋懷忠不由高看朱助理一眼,本以為這人除去忠心沒什么大用處,沒想到還有幾分機靈勁。
這一套方法,能把那丫頭所有路子都堵住,哪怕是他,也想不出拆招辦法。
他轉了轉佛珠“就按你說的辦。”
“既然那丫頭的鋪子很快會空出來,我們等著就是。只是上面催得急這樣,隔壁鋪子先裝成甜品店,在那丫頭的鋪子空出來前,禮品店的熟食先在甜品店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