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年輕男人。
穿著繁復而精致的玄色金龍紋袍,戴著冠冕,一手握著佛珠,似乎正在祈禱。
看身形,很像是姬憑闌。
但裴宴不敢確定。
姬憑闌雖是古代人,但他不信神佛,更不會祈禱。
裴宴猶豫片刻,上前幾步。
那果然是姬憑闌。
他看上去,比裴宴記憶里要成熟許多。
雖說面容依舊年輕俊朗,但發絲卻莫名有幾綹花白。
他好看的雙眼此刻微闔,一手拿著一串佛珠,神情看上去十足虔誠。
裴宴疑惑地在他身邊轉了一圈。
為什么夢里的姬憑闌會開始信佛
轉到姬憑闌身前的時候她的目光,在姬憑闌忽然面前,顯得有些突兀的牌位上一頓。
那牌位鍍著純金,樣式嚴肅而繁復,上去花了大功夫。
上面八個字極像是姬憑闌的墨寶。
“大庸故內司裴氏之神主”。
那是她的牌位。
裴宴頭腦一片空白。
她不記得,自己在自己的牌位,和閉著眼、如石雕般祈禱的姬憑闌中間站了多久,夢境才開始坍塌。
夢境總是奇幻的。
她看到自己走出那個一片死寂的佛堂,來到一片香味濃郁的薰衣草園。
薰衣草的盡頭,似乎是一棟古典莊園,她好奇地朝著那棟莊園走去,但還沒有走到薰衣草園邊界,卻忽然驚醒。
裴宴猛地睜開眼。
夢境的細節逐漸從腦中消失。
她坐起來,想起自己做了個很荒誕的夢。
好像夢見姬憑闌在她牌位前祈禱。
裴宴忍不住笑了,這怎么可能
且不說姬憑闌壓根不信神佛。
那牌位上寫的好像是“內司”那是大庸內官的正一品虛職,大庸開國百來年,也就一位開國內官,榮封了這個虛位。
雖說她是護駕而亡,但按照禮法,最多也就是以高出她兩級的二品禮下葬。
牌位上寫的,也該是“大庸故尚膳裴氏之神主”才對。
裴宴晃晃頭,已經十點多,她該去準備明天的營業了。
年初七,南金玉假期結束,恢復正常營業。
裴宴昨天調適了一天,已經把那個荒誕的夢境忘得差不多。
九點多,正在檢查鍋里高湯,就看呂經理慌慌張張跑過來,喘著大氣道“好、好多人”
裴宴不緊不慢“今天恢復開業,人多正常。
“不是,”呂經理終于把氣喘勻了,“您去看看,真的好多人別說我們的三十九層大樓管理員說,就連一層公共區域都給排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