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還要從一天前說起。
一天前。
方赫正在他岳父岳母家,商量下次家庭聚會的去處。
方赫妻子的父親是知名書法家,家里裝修得古色古香,到處都是書籍和毛筆字橫幅,很有韻味。
妻子坐在梨花木椅子上,跟父親周老說“這回你們做了菜,就算了,我跟老方其實都商量好,下回,我們去前安大廈那家金玉樓吃。”
方赫和妻子自從結婚紀念日那天打卡過一次南金玉,就變成南金玉死忠粉。
方赫自己要去外地出差,沒法經常去,妻子則恨不得每天晚飯都去一趟,若非偶爾能搶到瘦身酸梅湯,保準已經胖了幾斤。
方赫岳母疑惑道“出去吃倒是沒問題,可咱們以前不都去金玉樓總店”
方赫妻子擺手“媽你不知道,這家南金玉,可比北金玉好吃多了裝修得也很漂亮雅致,你看了肯定喜歡。”
說著,拿出之前拍的幾張南金玉照片給父母看。
方赫妻子翻到南金玉的牌匾照片,周老的目光卻忽然凝固在上面。他盯著那張照片,眼神久久不動。
方赫和妻子看他沉默不語,心里一突。
周老文化人,不信那些神神鬼鬼。難不成他是聽說南金玉玄學傳聞,不愿意去
妻子正想開口,周老卻忽然抬頭“這牌匾是哪位的字跡”
方赫“”
妻子“”
方赫和妻子對視一眼,原來周老不是不高興,是在意這個字。
妻子當時覺得南金玉牌匾字挺好看,還專門問過“我記得那服務員說,這牌匾上的字,是他們老板,沈家外孫女親自提的。”
周老一愣“沈家外孫女今年多少歲”
妻子“也就二十出點頭吧”
周老立刻道“那這字絕不可能是她寫的。”
他鉆研書法至今幾十年,是全華國都知名的書法家,還兼任華國書法協會副會長。
他在書法上的造詣,在全華國都排名前列,眼力更是驚人。
眼前這“金玉樓”三個大字,力道遒勁、暗藏鋒芒,外形和風骨都極佳,比他都差不了多少,在整個華國,更是金字塔尖的層次。
這樣的字,沒個幾十年的磨煉,絕對寫不出來。
那個沈家外孫女既然才二十出頭,這絕對不是她的字。
方赫和妻子聽完周老解釋。
周老這種等級的書法家,說的絕對不會有問題,妻子思考片刻“我記得,沈家那個外孫女學廚藝的師父有個故交,在國外搞研究。他行蹤不定,神秘莫測,不過在中醫和農作物上都有很大造詣。南金玉很火的三樣特殊功效贈品,就是來源于那位故交。說不定,這字其實是哪位故交寫的”
這種神秘人物,能寫一手好字,也不奇怪。
只是,為什么服務員說,那字是裴宴提的
周老搖頭“要么是那服務員轉述出錯,要么就是那小丫頭愛慕名利,給自己臉上貼金。”
搞研究需要場地和人力,冒名頂替很難,但書法這事,只要做出一副自己不愛隨便寫字的樣子就好。
方赫妻子的“故交書法說”不過是推論。
周老看著這字,越看越喜歡,以防萬一,先是把照片發給了一些書法圈子里的熟人,叫他們看看,是不是圈子里人的字。
熟人們看著也都十分驚訝,很快有行動力強的拉了微信小群,在群里討論。
咱們圈子里的,多多少少都有來往,能寫出這種字的人也不多,恐怕的確不是任何一個我們認識的人。
果真大隱隱于市,沒想到市井之間,還隱藏著這樣一位書法大家。
這行楷,有些轉折處的處理,連我都拍馬比不上,實在是想和這位大家切磋切磋。老周,你有辦法聯系上這位大家么
周老我也不知道這位大家究竟是誰。之前我女兒倒是問過這家金玉樓的服務員,對方卻說是他們的總經理,一位二十歲出頭的小友提的。我女兒猜測,多半是轉述有誤,恐怕真正的大家,是那位小友故去師父的故交。據說這位故交淡泊名利,不愛見人,不過若是能見到這位小友,說不定能有辦法聯系上他。
小群里討論的,都是和周老一樣的知名書法家。
他們一輩子鉆研書法,十分癡心與此,平日里也很愛互相切磋學習。
現在發現個野生大家,一時間都十分心癢,一來二去,就商量好,第二天由周老領頭,去南金玉找裴宴,要那位大家的聯系方式。
這些知名書法家,最年輕的也接近六十歲,其他人都是六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