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方舟說,沈家外孫女恰巧人不在燕京。
這里是西國。
西格也在這里。
他修長的手指,從空乘手中接過那張紙條,緩緩展開。
我也在這,聯絡vxxxx,手機號xxxx,郵箱xxx。若紙條有損,你小叔有我聯系方式最好別用這招,聯絡b金玉樓,又或聯絡沈家老爺子或老太太也最好別用這招。
你送我的第一樣東西是一本舊書,第二樣是一把碎銀,第三樣是白玉云紋玉佩。又,你母親閨名王幼薇。
靜候,裴宴。
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特助剛才還想跟空乘說是認錯人,結果老板竟把紙條接過。
正奇怪老板哪來的這種朋友,就見他著魔般地地盯著那張紙條,慢慢摩挲著,像是要把那一個個字刻進心里。
這樣的陸憑闌對特助來說極其陌生。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某次老板半夜吹簫時的神情。
特助回過頭,心里有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直到陸憑闌忽然問他“還有多久到”
特助連忙檢查“八個小時。”
陸憑闌闔眼,手里一直小心翼翼地攥著那張紙條。
他深呼吸一下,提醒自己。
耐心、克制。
這八個小時,對陸憑闌來說,漫長如過去百年。
他雖然閉著眼睛,但腦垂體從未有過的活躍,等走出飛機那一刻,立刻關閉飛行模式。
這個地方通話信號不好,不過ifi信號倒不錯。
他沒思索多久,先加上那個微信號。
這八個小時,對裴宴來說,同樣不好過。
她為了倒時差,逼著自己囫圇睡了四小時,隨后迷迷瞪瞪撐了四小時,終于到了燕京機場。
從比她早到機場的鄒小姐那取回行李,道謝過后,找了個邊角的位置坐下,盯著手機。
此時燕京已是中午,陽光燦爛。
她瞇著眼睛,調高亮度,微信忽然跳出一個新消息。
點開來,是新好友申請。
對面的頭像是一片幾乎黑色的深藍,似乎是黑夜的圖片,昵稱是個簡單的“”。
她通過申請。
下一秒,一個語音通話打過來。
國正值夜晚。
陸憑闌如雕像般佇立,他緊緊攥著手機,聽著里面“嘟嘟”的聲音,好像在等待一個美夢的碎裂。
直到通話接通,那個熟悉的、只會出現在美夢中的聲音緩緩響起“殿下”
她頓了頓,似乎意識到什么,笑了下“不對,真要按從前的叫,也該叫陛下了。”
陸憑闌望著航站樓外,東海岸的月亮,狠狠咬破舌尖。
血腥味散開。
疼的。
他忽然笑了起來,聲音低沉好聽。
“裴女官。”
他曾經長久地祈禱,若有來生,她能平安喜樂,若有輪回,他能與她再次相遇。
或許世界聽到了他的祈禱。
于是美夢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