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一字落下,周遭的詭霧隨之一散。
直升機驟然一輕。駕駛員根本不敢再多停留半秒,立刻拔高飛機,調轉方向,朝來路折返回去。衛厄抓著繩梯往上攀登。
沒等他多耗費力氣,解元真抓著繩索一用力,旁邊的兩名小道士立刻騰手將衛厄拉了上來。
衛厄一上來,就靠著機艙壁坐下了。
解元真等人這才看清,衛厄身上,大半件的深藍布衣都被染紅了,手里的護撒刀更是血跡未干。看樣子,脫離副本又回到城南區后,他在活人禁地里也是險死還生,才堪堪抵達封鎖線的。
直升機里沒隨行的醫生,但解元真本身在天師府當代,就是出類拔萃的道醫,還兼修過外科急救。
衛厄半身是血的上來,解元真立刻過來給他查看。
熟料,解元真半蹲下來,剛要搭脈,衛厄護撒刀一橫,就將他的手隔開了。
解元真一愣。跟解元真來的兩位天師府師弟似乎以為衛厄是不信任自家師兄這"赤腳郎中",張口就給打包票,道"別擔心,我師兄雖然沒醫學執照,但醫術可好了,山上老黃牛生病都是他看好的。"
原本只是主神收容在體內,所以橫刀擋開的衛厄""
猝不及防降格成獸醫的解元真""
另一位師弟還認真補充"別說老黃牛,我們龍虎山山腳的雞鴨被摩托車碾斷腳都是找師兄接的。"
機艙里的其他人用種微妙而又復雜的眼神看這兩位剛從道門山下來的二愣子。
心說,有你們這么勸的嗎。你這是想讓人信你師兄,還是想讓人扭頭就走啊。
聯絡處負責人欲語還休,最終拍拍解元真的肩解元真這天師府大師兄,當得委實不容易。
解元真倒是習慣了自家師弟日常缺根弦的做派。他半蹲著,手肘搭在膝蓋上,一身道袍清俊利落。雖然不知緣故,卻能隱約察覺衛厄應該不是懷疑他的醫術。當下略微現出幾分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詢問。
衛厄漠然地將眼皮一抬。
“我身體里”
"有詭"兩字還沒說出來,直升機上的空氣流動猛然陷入到一種詭異的停滯。衛厄的聲音被鎖在喉嚨里,像有冰冷的手在喉管里扼住了他的聲道。主神幽冷又輕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想讓他們死,那成全你。螻蟻。
細微的異常在機艙里涌動。
解元真幾人卻沒有任何反應,就像當初踏進"三官殿"一樣,陷入古怪的凝滯。
衛厄瞬間想起副本"夜魂新嫁娘"支線,系統的提醒:未知等級詭怪不可見、不可聽、不可語。
主神的威脅明顯就是不讓他從官方人員這邊獲得鎮壓他的幫助哪怕控制局針對高維主宰的法門可能性再微乎其微,他也樂意將之扼殺而哪怕主神被收容被封印,他的位格層次在那里。
如果他真想讓機艙里解元真他們這些"螻蟻"死,他未必沒有辦法做到。
光一條未知等級詭怪不可見、不可聽、不可語,就有足夠多的發揮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