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淡淡的藍霧在密林子里內升起。
林子靜悄悄的。
騾馬都沒聲響。
一開始緊繃著一根神經的玩家,不知不覺間就迷迷糊糊全睡了過去連解元真這種在"香火閩南"副本保持過清醒的玩家都不例外。藍霧在林子里彌漫,睡在陳程邊上的高鶴半夜里,只覺得臉上麻麻刺刺,有什么濃密的東西垂到了面上。
陳程這早八百年該去剃頭的非主流小雜毛,一頭鸚鵡毛都長到遮眼睛了還不去剪,半夜都能垂他臉上來了。
高鶴迷迷糊糊醒來,感覺面前有頭發絲掃動,不耐煩地要伸手去抓。就在這時,一個念頭忽然閃過:
頭發
陳程又不是唐秦宋月眉她們,那頭鸚鵡雜毛再怎么長也決計不應該長到能睡覺垂他臉上啊
念頭倏閃而過,高鶴背上的白毛汗立刻躥了出來,立刻清醒了過來。
叮鈴鈴叮鈴鈴
模糊的銅鈴聲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湊到面前的東西越來越近,隱約還能聽到幡布聲。高鶴深吸一口氣,閉著眼,將手伸向睡前提前擺下的瓷碗,要像寸家馬幫的青年漢說的那樣,灑一把灶米。
手剛一伸出手,高鶴就猛地頓住。
生灶米,不見了。
陰沉沉、空幽幽的藍霧在密林子里飄蕩。
"一點一滴情、一口一落云。"
"你問骨何處,硐是好藏路。"
高鶴遇到"陰兵探息"時,細弱的歌聲在衛厄耳邊響起。雖然也和其他人一樣,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但衛厄哪怕睡著,都始終有一半的神經保持著警惕。細細的、哀哀的歌聲一打林子里傳來的時候,衛厄立刻就醒了。
剛一醒,衛厄馬上反手握刀,要將護撒刀抽出來。
枕戈入睡幾乎是衛厄刻在身體里的習慣了。
然而,不論什么時候,一定死死壓在腕下的護撒刀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沒睜眼,哪怕握刀握了個空,衛厄依舊闔目,仔細去聽打滇南深山老林子里傳出來的細微歌聲。
但等衛厄一凝神去聽,那歌聲,就沒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那笑聲在林子里回蕩,整個林地寂靜如死,其他人連帶騾馬仿佛一起失蹤不見。
笑聲里,還另外有一種"茲啦啦一一茲啦"的聲音。
不是女人的,也不是小孩、老嫗的聲音。
是指甲抓撓銅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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