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取神諱捏化出的“滇苗阿郎”,和祂的形象截然不同甚至連衛厄各種離譜的要求都忍了。衛厄瞧著沒起過任何疑心,與祂同屋同起,卻在祂動手之前,就先一步朝幾次救自己的“滇苗阿郎”下狠手。
手指垂在身側,衛厄銀色的睫毛抬著,血從他的唇間不斷溢出,滾燙的血沾在詭物的指節上。銀發青年的睫毛、面容被神龕的血光鍍上一層詭艷凄冷的色調。在被拉近時,聲帶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衛厄悶咳兩聲,蒼白的手指低垂著,他冷冷地張口
“你身上的傲慢太重了,蠢貨。”
滇苗阿郎是表現得任他可欺沒錯,可是主神這種高維玩意假扮的“人”。祂再怎么偽裝,都蓋不了那種本質的傲慢。祂眼中根本沒有其他螻蟻,屈尊在他屋子地板躺一晚,就是祂偽裝的極限了。
滇苗阿郎出現時,有寸易背書,看起來好像是同黑阿婆一起住的采藥郎。黑阿婆自己的兒子死于非命在,再收養一個兒子,或者干脆想辦法將兒子“復活”,在這種恐怖副本并不是不可能。
可“滇苗阿郎”表現得太不對了。
黑阿婆癱瘓在樓,他一個會緊盯著玩家,不讓玩家破壞屋子任何東西的“少年阿郎”,為什么沒有任何照顧黑阿婆的習慣
玩家上樓,黑阿婆癱瘓在席間封壇、壓制咒印、擺放壇子,都是一個人完成。她身邊的壇子,也都密集放在她身邊探手可以拿到的地方。這說明她平日里,只能靠自己完成在做的事。但明明,她同寨樓,還有一個“外冷內熱”會出手救人,甚至能容忍玩家占自己床的少年后輩。
這是衛厄第一個直覺不對的地方。
第二個是寸道興、寸易。
寸易認識“滇苗阿郎”讓玩家從一開始,下意識以為骨婆樓里有這個人這件事。
但是寸道興粗中有細,這么個人,卻在他們來骨燒鎮前,介紹黑阿婆的時候,沒有提到過滇苗阿郎半句話。來前沒提及過,來后都認識。放在其他人身上,只會覺得是副本人物給出的線索并不多。可衛厄天生就比常人多疑。
而他清楚記得,主神曾經不止一次,展現出過扭曲認知的能力。
“下次假扮什么人,帶點腦子。”衛厄譏嘲道。
漆黑的霧氣在閣樓里溢散,
譏諷的話語落下,衛厄袖間的血鎖鏈忽然如蛇一般閃射向主神的脖頸。
身體失去了控制,但是驅動“血鎖鏈”不需要身體,只需要意識足夠堅定。只是主神寄生在體內,衛厄一直有意識地隱藏了這一點。
血鎖鏈爆發的瞬間,衛厄懷中的藍金發釵同時發出流光,沖散棺材周圍的一小片黑霧。黑霧被驅散的一剎,衛厄低垂的手指抓住了從沐崇帕掌寨府帶出的油布包裹。沒等他握住包裹里的東西,黑霧中,血鎖鏈沒有如預期般牽制主神,
而是直接嘩啦掉到在了棺材面。
冰冷的手指穿過黑霧,抓住衛厄的手,將他的手臂拽了起來。
手中的油布包裹被取走,神龕的紅光照出主神漆黑的長發,蒼白陰寒的面孔。
油布包裹落到祂手里,祂的唇詭異地扯起“你不會以為,救你是白救的吧”
話音落下,落在棺材面的血鎖鏈“嘩啦啦”自動向上拖起,衛厄的瞳光微微一凝那不是他控制的血鏈,是主神。在衛厄微凝的目光中,一條條血鎖鏈瘋狂從他袖間、身下涌出,向上飄起。暗紅的血色字符順著鎖鏈向上,飛快地侵蝕、篡改封印上的密咒。
主神不僅繞過了收容的限制,還反過來奪取了收容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