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青年深吸一口氣,轉過臉,緩緩垂下刀。
凡人皆有軟肋,他在無限空間可以銳不可擋。但回到藍星,他最致命的弱點終究還是暴露出來了。
預料中地掌控住青年在燈下曾被井水沖過的腰身,詭神卻沒有預想中將供品控制在掌中的得意。
恰恰相反,掌控著衛厄的身形,祂的面色郁沉了下來。
一個螻蟻而已,他倒好,比自己的命受威脅都在意。那個螻蟻甚至還瞞了他這么多事。因為一點恩情,就這么重要
說不清的郁怒在詭神極深的瞳孔里涌動,主神真想知道,要是給衛厄更多線索,他能忍到哪一步,又能供奉到哪一步。
嘎吱嘎吱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城門打開聲響起。
血涔涔的幽光從詭土司城的山門里傾瀉而出,鋪落在地面,最先的殘破詭影已經抵達詭土司城的城門前了。
衛厄壓低刀刃后,就一直一言不發地看著山間。
城門一開,他就想明白“羅婺土司”這是在做什么了。
是了,南邊的詭怪被寸家幫轉化的“鎮山神”鎮壓,邊緣地帶的詭怪畏懼擋境神神威,自然向黑暗深山中潛藏躲避。而這羅婺土司城,則是在招兵買馬詭怪的詭智決不遜色于人類,羅婺土司又是掌控一地的官署,成為詭后,自然有這種趁四方詭怪動蕩組織詭力的意識。
土司制又稱“土官制”,廣為人知的說法是始于番朝統治中原,定于大明,消亡于末代舊王朝。但事實上,土司制能往上羈縻到更早的時候,是王朝“以蠻夷治蠻夷”統治西南邊陲的法子。
羅婺土司就是西南過往諸多土司中的一個。
作為滇猛地帶數量眾多的土司之一,羅婺在現在籍籍無名。
但與其他土司不同的是,羅婺土司是彝族的土司,曾經出過許多位傳奇的女土司,羅婺往上數,是滇東二十七蠻部之首,顯赫一時。據說,彝族羅婺手中曾經掌控著二十七蠻部的許多秘法,在滇猛群山中隱秘著神秘的色彩。
滇郡各地的土司成為往事歷史的時候,羅婺部的土司城轉為詭,悄無聲息地在深山里復蘇了。
它既釋放出飛山蠻和攀巖公為詭城抓捕詭奴丁,又在深夜出現,招攬被南部鎮山神逼得四下游散的小詭小怪。而這些詭怪一旦充足了土司城,它的實力恐怕就會自然而然地恢復。
一個個紅幽幽的燈籠在昏暗中轉動,黑漆漆的山城詭府俯瞰來投奔的殘詭。
山城詭府內血光晃晃。
哪怕距離遠,也能看到羅婺土司城兩扇朱漆黑畫的木門,門上黑底的圖案畫的是一左一右,兩尊詭門神。皆古怪笑著,左拿人頭,右捧人心。
想也知道,活人過去,就會被詭門神察覺。
衛厄沉著眸。
他敢來深山除掉土司府,自然有他的底牌。
沒看到那些貼封條的詭怪前,衛厄可以取出“爨僰巴蛇”或“詭帕蠻山主”的特殊掉落,直接以兩者的力量震毀詭城。但在知道那些詭怪和柳家有關后,他便定要驗證一下,黃符封條是否像主神說的那樣,真的源于柳家。
驗證封條是否源于柳家,與尋找柳老師恐怕沒什么直接關系。
可他就像在漆黑的荒野跋涉,為了一丁點不真切的希望,不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如果不是這樣的性格,他也早就迷失在無數的副本里了。
眼下如何進土司城成了一個問題,衛厄扣著刀,要尋找商城中是否有可以暫時偽裝成詭怪的物品。
輕嘲的譏笑響起,衛厄的耳垂先是微微一冷,隨后細微的一點刺痛主神側著身,將祂青金石和紅瑪瑙的耳墜摘了一個,戴在了他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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