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歹,能搞出點分量不多的蠱蟲汁,鎮一鎮基地比較重要的一些地方。
至于專員們,只能照舊每天綠著臉,打蝗蟲,掃蝗蟲。
還得將宿舍窗戶關得嚴嚴實實,防止蝗蟲飛進來光臨。
陳程天天罵這傻逼基地選的什么鳥地址,連個蝗蟲都對付不了。
衛厄再強,再全能,到底還是個人,面對蝗蟲災這種鋪天蓋地又和人力詭怪扯不上什么關系的事,他也沒什么辦法。只能在去食堂的路上,聽到陳程抱怨蝗災,就順手將小隊的訓練日常更替為打蝗蟲打蝗蟲掃蝗蟲然后自己待宿舍里,研究從滇南獲得的那份“天詭字箓典”。
這份字箓典,是貨真價實的一份神秘的字典。
對應的,字,不是人類的文字,而是“詭文”。
“詭文”,顧名思義,就是針對詭的文字。地官印的“審死命簿”曾經拘捕“神郎官”時,出現在命簿上的三個扭曲的文字,就在這天詭字箓典里出現過。
而真正令衛厄驚詫的是,船王唐羅當時帶來的那本,后來梅氏無人能學的心法“口訣”就是由詭文寫成的。
起頭似江湖高人的口吻
“詭物橫行,民不聊生,朝中沉溺長生道,任豫州禍亂,我心恨之”
“余父余母,皆平詭不成,死詭怪手又三年,余長兒,死黃河大王之口,余次女,亡懷陰連線詭之手。痛哉痛哉余此恨難消唯一平詭道,方可稍填。”
“余涉大川,拜訪高人,學得詭文,又尋踏大江,終成一法,以詭文為訣,以人生七脈為主。吾自名為梅軒秉詭訣”
“以詭文編纂于此,望后來能有所得。”
“詭文兇險,詭術可怖,知越多,越易為其所害。”
“此法更是容易自損其身,自折其福”
“非得庇福,心性堅定者不可知之”
當初,船王唐羅帶他師門的未解功法來找衛厄,還說能看懂這功法的一線機緣和“滇南山王”副本有關。衛厄結束“滇南山王”副本后,也特地再次翻過這本梅家傳承的功法,仍然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還以為是船王唐羅被人騙了。
沒想到,再次去了一趟滇郡后,竟然真的獲得和梅家祖傳的這本薄冊有關的線索。
指點唐羅的高人說的線索,應驗處落在“羅婺土司府”。
筆記中提到,“詭文兇險”,他取銅鎮,得到天詭字箓典的時候,兩枚一地庇福印閃了閃,想來是至少獲得過兩處擋境神的庇佑,才能得到這東西又或者說,才能在學得詭文后,不因此而死。
翻過一頁口訣冊,衛厄將頭向后一仰,靠在沙發枕上緩解大腦的抽痛。
這段時間待在基地沒什么事,帶回來的柳家無名尸基地也查不到身份,只能以無名志士的禮遇給下葬了。衛厄想過找指點船王唐羅的人,讓他卜一卜柳老師的線索,但船王唐羅在滇南山王副本開啟不久,就因為東南出事,回轉南洋去了。暫時聯系不上。
于是剩下的時間,衛厄就全投進了對天詭字箓典和梅軒秉詭訣的學習中。
筆記主人說的“發法訣兇險,詭文可怖”不是虛夸的。
天詭字箓典自己進了衛厄的意識,平時不凝神去翻沒什么。但若帶著天詭字箓典去看由詭文寫成的筆記,則每看一個字,都會對精神造成強大的負荷沖擊。那些詭文中蘊含著的煞氣和恐怖的陰氣,簡直能夠透過字形直接感染詭化人的神經。每看一個詭文,就像經歷一次歷練。
如果不是衛厄有兩枚“一地庇福”在身,單純地看這份詭文手跡,在理解了其中含義的時候,肯定已經被詭文蘊含的幽微兇險,給污染成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