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是很笑得出來。
一波追魂奪命的“陰樂”折磨得房間里的耳蟲瑟瑟發抖,他走到哪里,耳蟲躲到哪后,衛厄總算當了回人,沒再亂折騰。十幾只耳蟲躲在上房離他最遠的角落。夜幕降臨,寒露深重。
萬家堡里給萬家老爺守壽的蠟燭點燃了起來。
天黑后,衛十道跑上來,說白天遇見的,萬家老爺請來的那五路晉北梆子就要開始唱戲了。
問魏少要不要一塊兒去看。
“那青花臉可是晉陜最出名的花臉角兒,”衛十道樂呵呵地,一腳打擠在門框底下的耳蟲上踩過去,倍兒殷勤地來勸說魏少這年輕后生,“原本都快退臺不唱了,不知道萬家老爺給了多少錢,才又將他請出來。”
“這是北路梆子的標桿旗,看一次少一次,魏少您真不一塊兒來”
衛十道說得殷勤但絮叨。
“魏少”眼皮半掀,一個冷刀子掃了過去。
這位公子哥是不耐煩了。
衛十道麻溜地閉嘴,喊上鐵哥兒,擠出燕塘春,去看戲去了。
舊時做戲,大多是在下午,演到深夜的少。但萬家堡請來的五路晉劇梆子都是在夜晚唱的。具體情況,衛十道白天已經打聽清楚了五路戲班子都要唱二出劇,前兩出,萬家堡人人都可以去看。
最后一出,卻是專門唱給五財神的。
等唱到第二出的時候,萬家家丁就會將人都趕走,只留戲班子自己在臺上唱。
戲的鑼鼓聲在夜風中響起,黃土戲梆子的腔調在萬家堡響起,婉轉細膩,又帶黃土風情的弦樂混雜板兒聲響起。咿咿呀呀,二人輪轉。在燕塘春酒樓二樓能模糊聽個大概。
演過了前兩出后,第二出的求神戲開場前,萬家家丁就敲著鑼趕人了。
衛厄聽得樓底下衛十道、沈富勇、二狗娃他們看戲回來的動靜。
等過了得有兩刻鐘。
估計是清場清得差不多了,第二出戲才復又開始“房檐上流水桶來接,這遭走的我心不歇”
模模糊糊的唱戲聲打遠邊傳來,衛厄挑開了點窗戶,在夜色中,朝戲臺的方向看去。一開始還瞧不出什么,藍幽幽黑沉沉的暗夜里,就遠處一個紅幽幽的戲棚子,燭火不勝,連人影都是模糊的。
但衛厄運轉起梅軒秉詭訣,
耐心等待了許久后,罡氣覆蓋在雙眼上,衛厄終于模模糊糊看見,黑暗中有一絲絲白色的輕煙,從各個方向,朝戲臺上飄去。
戲臺子,就像五個口朝外的道斗。
五個道斗,斗口的朝向,正是位于萬家堡正中心的萬家大宅。
一絲靈光閃爍,萬家堡里到處漂浮著耳蟲,衛厄沒有做多余的動作。他往下一瞥,看到酒樓院子草料棚子中,羅瀾舟窩著似真似假地在呼呼大睡便關了窗戶。
離萬家老爺的大壽越近,萬家堡的來往車馬越來越多。這萬家寶老爺富甲一方的名頭似乎不是蓋的,結交的人遠遠超出了一地鄉紳的范疇。甚至連偏關縣城里的官老爺們,也都專程坐車來慶祝他的六九大壽。
萬家堡這條,街道上倒處是熱鬧。
因為要接待的客人太多,
流水大宴,從萬家大宅里一直鋪到了街邊。
萬家老爺大壽,有身份的貴客去祝壽,堡里的鎮民因為平日里受萬老爺的“照顧”,今天都得在大宴上幫忙。打一早起,就在揉面洗菜,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進萬家大宅。
其他的普通貴客,趕來巴結萬老爺,都是去得越早越好。
燕塘春酒樓里的魏大少爺,一覺睡到日上二竿,才換了身長褂,點上衛十道、鐵哥兒、沈富勇、劉二牛四個小廝,乘坐上燕塘春酒樓這兩日花大價錢替“魏少”置辦的雅致轎子,手肘輕擱,不緊不慢地朝萬家宅過去。
劉二牛沈富勇威武地呵斥著開道。
燕塘春酒樓,是由掌柜的去參加壽宴,留管事的在酒樓負責酒樓營生。
管事的站在酒樓門口,踮著腳,伸長脖子,欣賞著燕塘春出錢買的上好長褂,燕塘春置辦的上好轎子,
嘖嘖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