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見了邪了”
費力地將視線從石頭馬上移開,羅瀾舟在草叢里咕嚕栽下。
逃了一整晚,沈富勇、劉三牛、羅瀾舟等人倒在地上喘氣。鐵哥兒解下栓毛驢的繩索,放它輕松一會兒。在毛驢不遠處,燕塘春掌柜兩眼發昏,口中喃喃念著一些顛三倒四的話,一會兒說五財神饒命,一會兒說俺再也不敢往酒里摻水了。
衛厄坐在板車上,手搭在木板邊沿,微微調整呼吸。
就在此時,嗒嗒的馬蹄聲從后頭傳來。
眾人一個激靈,猛的翻身坐起,手按到了腰間的武器上。
下一秒,沈富勇、劉三牛他們露出了錯愕的神色騎馬趕上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神色陰沉的婁二。不知道為什么,他居然沒在板車上,而是自己單獨騎馬從后頭趕上來,眼下看魏少的眼神,就像要將他生吞活剝一樣。
眾人一略加回憶,忽然一滯
昨晚一群人趕到城門口,兩架板子車從黑暗中沖出來,大家伙急著逃命,沒時間清點人數。魏少手底下的婁二,那會子似乎是跟著魏少在一起斷后。
而當時是
是魏少直接催促他們上車的
氣氛突然變得古怪起來,沈富勇、劉三牛、燕塘春掌柜、土匪頭子們莫名往后挪了挪這、魏少和婁二一塊兒斷后,結果魏少命令立刻趕車,跟在他身邊的婁二卻被直接甩下去了
剎那間,土匪頭子、衛十道、燕塘春掌柜們腦補出了一堆“掌事大少嫌憎舊姘頭,來到晉北后,想借險境除掉舊姘頭”的大戲。
魏少姘頭兼下仆的“婁二”氣息不善,眾人驚惶地看向魏少。
“魏少昨兒坐車,坐得舒坦啊”
婁二驅馬向前逼近。
他這被掌事大少設計想除掉,但沒能除掉自己追上來的“舊姘頭”手里卷著那一根馬鞭子,要笑不笑,跟頭已經動怒露出獠牙的野狼一樣,盯著馬車上的魏大少爺。目光森毒,說話的聲音,一字一字,跟在咬魏少的肉。
“可真多謝少爺的賞賜。”
“賞賜”一出,燕塘春掌柜、其他土匪頭子他們終于注意到,婁二的衣襟上有道傾斜側長的破口子,一看就是刀割的。
這下,是猜測真的印證了。
魏少昨晚恐怕是真的翻臉,想干掉婁二這個對他以下犯上的奴才。
想想也不難理解,魏大少一看就是傲慢自負,手段狠辣的實權人物。要是因為某些原因,暫時委身給一個下仆,定然記恨在心。兩人爭端到一定地步的時候,魏少發狠,直接想殺了婁二再正常不過。
可婁二能將徽商的掌事大少逼到自己床上,自然不是什么善茬。
這不,昨晚那種兇險的情況,魏少將他逼在后頭,他都自己又趕了上來。
眼下瞧著,分明是秋后算賬的架勢。
燕塘春掌柜的他們是自己半猜半腦補,直播間可是看清了全貌昨天在萬家堡城墻門口,衛神押后,有神龕和怪臉一涌出,就飛刀斬碎。但一直等到其他人全上了板車,婁二略微有些挑剔地看著那破木板,正要抬手,似乎是要去拉衛厄。
衛厄就在那一瞬間,飛刀給了婁臨一下。
場面變幻速度極快,直播間壓根沒看清楚他們怎么動手的。只知道下一刻,衛神就撞掉了婁臨,在詭面即將吞上來的時候,上了板車。
當時婁臨的大半個身體已經陷入了“五財神”的神面口中,所有人都以為他完蛋了。誰知道,他最后竟然硬生生以鞭子撕開五財神的半張臉,打了個呼哨,召出一匹馬。滿身血氣地朝衛厄他們走的方向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