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一發話“歇,為什么不歇”
他冷沉著臉,長衫一拂,就從驢車上下來了。
“怎么的,幾個見不得人的邪門歪道在周圍打轉,我們就得睡野地吹野風笑話。進村”
“得嘞”衛十道一扯韁繩,樂顛顛道。
“哎呦我的祖宗欸”燕塘春掌柜直跺腳。
“甭想了。”羅瀾舟經過他身邊,往燕塘春掌柜肩上拍了一下,“入冬刮刀子風,再在野地里熬,魏少跟我們熬得住。你這奸商和沈富勇他們那幾個狗腿熬得住”
都是要跟對方動手打的,還不如好吃好睡等著呢。
燕塘春掌柜一愣。
再看魏少,魏少已經從板車下來,朝荒山村走了過去。
衛厄瞧過荒山村的格局。
空了的村子燕塘春掌柜聽說過,叫“小胡楊村”。小胡楊村靠山分布,背后一面有黃土山擋著,村子從山坡腳錯落往上分布,小路彎彎曲曲,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衛十道一副財迷心竅的樣子,實則做事很有譜。
他口頭說著是怕新衣裳被風刮走,手頭不停歇的在村子外圍噼啪布了十尊口銜滾珠的坐地石獅。又讓腿腳麻利的鐵哥兒在不大的胡楊村跑了一圈,將種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石粉于各個路口灑了一通。
看來是一路過來氣悶狠了。
想在小胡楊村布個大點的道局,鐵了心要逮住一兩個詭道的人。
念頭在心里轉了兩圈,衛厄面上不顯。
他負手在胡楊村口等衛十道、鐵哥兒檢查布置完畢。馬蹄聲在這時候響起,衛厄偏頭看去,婁臨模樣的詭神一勒韁繩翻身下馬,在身側站定了。
“沒死路上”衛厄語氣不太好,帶著點冷氣。
挺真心實意地為“婁臨”沒死路上而遺憾。
聽得近旁的土匪頭子們一縮脖子,心說新當家的這姘頭可真是油鹽不進。
婁臨模樣的詭神卷著鞭子,讓土匪將馬匹牽去栓好。真像個新上任的匪賊當家,朝衛厄走了過來。
祂上下打量了衛厄這身修身的大少長衫,略微一俯身,拿鞭子柄壓著衛厄的肩,莫名帶了點陰陽的語氣“魏少這么能招蜂引蝶,我能不過來別說是死路上了,那就是死陰曹地府也得爬回來找魏少。”
爬回來找他,然后把他弄死是吧
“瞧不出來,你還有這心。”衛厄冷冷地刺了一句,“本少甚是感動,再賞你幾刀怎么樣”
“怎么不能”詭神狹長的眼帶上幾分的不懷好意,祂在衛厄抬步要走的時候,整暇以待地抬高聲,“寵著點我的姘頭,有什么問題嗎我心肝兒的魏大少。”
一聲“我心肝兒的魏大少”又清晰又震撼,咔嚓。不遠處的土匪頭子們折斷了栓馬的木頭桿子。
衛厄更是直接一個踉蹌,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和他打生打死的主神沒搞死他,演戲的主神一句話差點嗆死他。
綠著一張俊臉抬頭,衛厄一眼瞟見詭神眼底的惡劣。一瞬間,衛厄福至心靈這家伙大概是想靠惡心,惡心死他。
就這么一膈應的功夫,詭神手中的鞭子長蛇般一躥,套住了衛厄的手腕。鞭子一拽一扯,精壯的“奴仆”將魏大少爺扯了回來,祂肌肉發達的手臂穿膝而過,就將身形偏瘦的青年攔膝橫抱了起來。
昏暗的天色里,詭神動作奇快手勁奇大地攥緊了衛厄宰祂的手,看起來就像是將少爺顛了一下。
祂口氣要多肉麻惡心有多肉麻惡心“破路都是土,魏少金貴,可舍不得讓我心尖尖的魏大少自己走。您多擔待點。”
又一聲“心尖尖的魏大少爺”下來,
衛厄臉徹底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