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跟自己手下搞到一起的魏大少多少有點心理變態,可沒料到他喜怒無常、不給面子到這種地步。自己原本只是想說出來,拉攏一下魏少,老江湖透點隱秘賣個關子。他倒好,知道有問題,直接動手。
半點和氣規矩都不講
讓陳六爺都為之眼皮直跳的,是浮在“魏少”
背后的血影
那道影子血糊糊的,全頭往下滴血,衣衫全被粘住了。更為滲人的是,那人的腸子被抽了出來,一圈一圈,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腐爛發黑。雙肩處還有兩個隱約的大洞,仿佛是活著的時候,被粗鐵生生穿過了肩骨。
陳六爺不是沒見過死人,可那些腌臜窮棒子的樣子,他向來是不屑多看上一眼的。
冷不丁這么一位出現在眼前,陳六爺眼角抽了抽,惡心得有些反胃。
不愧是用血骨術的家伙。
這手段,果然都殘忍陰毒。
陳六爺為之欲嘔,卻也放心了許多。瞧魏少的手段,怎么都不像能和正道走一路的。他忍著,不去看立在魏少身后的血影。朝魏少陪不是,連稱自己絕無冒犯魏少的意思。
黑阿婆的兒子“阿圖”現出“滇南山王”黑江上剔腸尸原貌,在衛厄身后晃了一下,打消了陳六爺最后一絲的審視便消失了。衛厄轉了轉茶杯,陰沉地看著陳六爺,全力扮演一個易怒扭曲的大少人設。
直到陳六爺連聲道歉,給足了面子和排場后,才慢慢開口道
“掘了黃河堤,一根兩根定人樁,定不住黃河吧”他輕蔑地瞥了陳六爺一眼,“你們敢抓那么多活人填樁”
略微有些昏暗的觀江樓頂上,長衫的魏少嗤笑了一聲。
“你們自己要把自己玩死,可別想到處扯著人趟雷。”
果然沒那么容易中圈套。
畢竟是徽行里出來的。
陳六爺感慨一聲,手中不緊不慢地輕擦茶杯蓋“如果我跟您說,這定人樁,不一般呢”
“我們六大家也是要在這河曲過日子的,手段哪里敢太粗糙”
在“魏少”略帶審視的目光中,陳六爺講出了一樁河曲六大家的舊事。
打生樁,據傳是從天下異術之大成的魯班黑書中得出的,因此又叫魯班打生樁。是取生氣來鎮不穩之運的道理。一般的打生樁,常是用童男童女,或少年男女,將人活著的時候,推進工程奠基的穴眼,再拿土石一層層活埋上去,直到將人封死。
河曲六大家在黃河用的“定人樁”,是以打生樁為基礎,進行改造,
傳統的打生樁需要成
對的活人,河曲六戶的定人樁則不用計較那么多。是人的柱子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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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人柱,代替石柱。
這些被釘到黃河堤壩底下的人,受黃河的陰氣沖染,不腐不爛,而且陰氣牽連匯合成一統。比普通的砂石來得更穩固。只要生辰五行搭配得當,足以牢牢定住黃河幾十載上百載。而且,這些人,在黃河邊的土里站著,就像是在黃河底下站河崗。
黃河老爺看了高興啊。
黃河老爺一高興,就不沖咱們了。
“黃河決口,是黃河老爺要收河兵了。那我們先給黃河老爺,送上它要的人丁不就好了每次黃河一決口子,死的人都是成縣成縣,成片成片的,可比我們送上的這些人丁來得多多了。”
陳六爺講述的那種漫不經心的口氣聽得人后背直起雞皮疙瘩。
陳六爺面上還帶笑,“而且我們也不是那么殘忍的嘛,人都是好好地走了,才拉到黃河堤里當定人樁的。他們的親朋好友,都在上頭走著哩,為了自己的兒子女兒,媳婦的,也得好好地守一守咱們的黃河堤不是”
我守你個屁
說得這么堂皇正大,不就是自己想發財想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