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曲六大家命令家丁,將收擺攤的攤位稅,稱為俗話的“孝敬錢”。這乍聽起來,再正常不過。如果河曲六大家只是普通的地方大戶,也不會引起什么問題。但如果河曲六家背后,隱藏了詭道的東西,他們就能夠通過這個刻意更改,而不容易讓人起疑心的名頭,來落實“孝敬供奉”關系
就像萬家堡的人,送了壽禮,說了祝萬老爺長壽多財的吉利話,就被扭曲著將自己的“壽”“財”送了出去。
不管河曲六家家丁手里提著的收錢箱,背后連的是什么存在,只要來趕集的人沒有反駁這個錢是“孝敬錢”,依言將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投進去,那就是認了這個“孝敬上供”。
玄學之中,這種和“名頭”有關的東西,最是防不勝防,也向來是邪法法門最變化莫測的地帶。
相比萬家堡,萬老爺,讓萬家鎮的人點壽蠟、拜五財神來實現“收五財”,河曲六家做得更隱蔽也更難以提防。
來趕集的鄉下人,只是畏懼河曲六大家的地方權勢,習慣性繳納孝敬的錢財。他們老老實實交錢,結果,在無形中,向隱藏在河曲背后的東西進行了供奉。
可對窮鄉下人來說,這種逢關交路稅,遇富挨剝削,再正常不過。
在河曲大集擺攤越久的趕集人,投的供奉越多,把自己生魂的氣機也投進去越多。
他們的生魂被扯出一部分,扯成細線,被六家家丁手中黑漆紅字的收錢箱,給收了過去。他們這哪里是在交集稅,分明就是在交自己的命魂
恐怕,等河曲幕后的東西一收線,這些人,都會被氣機牽引,去投河成為人生樁。到那時候,再想救,就難了。
“叔,怎么樣”羅瀾舟壓低聲問。
衛十道微微搖頭。
他想清楚后,心焦如火,卻不敢輕舉妄動。
一是,河曲大集的人太多了。不知道哪些是普通的六大家家丁,哪些是詭道安排的人手。
二是,魏少那邊剛剛和河曲六大家商談合作,河曲六大家剛抖出定人樁,自己這邊就將他們預備的生人樁匯聚場給炸了。那不是明擺著告訴河曲六大家,魏少有問題嗎
河曲六大家也不是傻的,這樣一轉,不僅要坑了魏少,還會禍及大局。
衛十道壓了壓心中的不安和焦慮,沉聲道“再看看。”
看看情況怎么樣,也看看附近的五行六道、四相百門,會有多少人手趕過來。不然這次河曲恐怕真的要出大禍了
衛十道和羅瀾舟他們去檢查西北處城門的河曲大集時,陳程和解元真悄然匯合,摸到了河曲的碼頭處。托
陳程當了好些天“夜香郎”的福,他們這一路對河曲的地形極為了解,一路繞到碼頭,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碼頭掛著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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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面上,黃河自古不夜渡,河曲碼頭到了晚上也該有所停歇。
但此時,碼頭的風燈幽幽的亮著。
一些穿藍布衣、藍布褲的人影,在碼頭的駁船中閃動,而在碼頭火光的照射下。那些蜷縮在碼頭附近的勞工的臉色,一個個慘白得跟死人一樣。蜷縮在碼頭的角落,一動不動。那些藍布衣、藍布褲的人影就在勞工和貨箱中走來走去。
黃河水嘩啦啦響。
藍布衣、藍布褲的人不時從貨箱里掏出東西,往黃河中拋去那些東西一拿出來,趴在暗中的陳程五臟六腑就想吐出來了。
一節節、一塊塊,全是被人切碎了的大塊尸體
血淋淋的,有手有腳,還有被斬成兩半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