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關中最強的那幾個道派,也沒這么大能耐,鍛出那種分量的銅鎖鏈。”
“按照我的看法,那銅鏈少說有幾百年的年頭,還是貨真價實的老物件。”
這時,旁側的衛十道忽然道“欸,九哥,俺們衛家的祖師爺,不是說以前也曾經入關過嗎會不會”
衛九易斷然否定“俺們衛家祖師爺沒那么有錢。”
衛十道琢磨了下,居然很贊同地“也是。咱們祖宗比我還窮。”
衛厄“”
羅瀾舟、解元真等人“”
祖師爺誰懂,子孫們忒孝了
看著衛九叔長得端正,結果又憨又耿直,耿直過頭了喂
直播間吐槽了一片,旁邊的五行六道其他人也在思考黃河里的東西是哪里來的。可惜舊時道上的人地盤意識很強,各家各戶的隱秘都不怎么愿意讓外人知道。像衛家在長白封過白石蟾的事,如果不是衛九易今天說出來,其他人都不知曉。
不過想想也是,像金眼蟾這種東西,封起來后,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否則,河曲六家鬧出來的掘河之事,就是前車之鑒
胡蝎女想了想,也覺得魏少這位年輕后生問的事很犀利。黃河里的金眼蟾,封住金眼蟾的銅鎖鏈,說不定真的和黃河決口后詭患頻出有關系。便說自己認識幾個關內的家族,愿意去和他們問問。
“聽說黃河事太大,南頭的柳家也在往北上了,實在不行,我豁出去這張臉面,去請柳家的老爺子卜上一卦。看看能不能卜出些消息出來。”胡蝎女隨口說道。
她是隨口說,落在衛厄耳中卻有若驚雷。
南頭,柳家。
衛厄手中的羊湯瓷碗輕微地晃動了一下,他抬眼看向胡蝎女“柳家八大相師的柳家”
“八大相師”胡蝎女
一詫,南邊有這么多家相師俺不常入關,不大清楚。不過柳家確實是了不得的風水師。要是要排個八大相師,他們家是得占一份。”說到這,胡蝎女發現衛厄身上的護撒刀,一頓,恍然道,“魏少用的是滇南那邊的刀吧柳家的人聽說經常去滇南,魏少您和他們熟”
“不。”衛厄平常地,“只聽說過。”
解元真看了衛厄一眼,主動問道“胡前輩,您認識柳家的人”
“認識幾個。”胡蝎女剛要說什么,五道廟里,廟殿上的賣湯老頭搖晃著站起身。他“啊”了一聲,像是終于從剛剛恍惚的狀態中醒來,拿著手中的大銅鐵勺,往下看,又抬頭往天井中瞧。
“俺、俺咋走到這里來了”賣湯老頭不明所以。
他不記得自己剛剛發生了什么
“俺、俺不是在勺湯嗎”賣湯老頭渾濁的雙眼里一會兒蒙著死人的白膜,一會兒沒有。他語調奇怪地自個問自個。就在他自己這么自問的時候,所有人一同看到,他脖子上的縫合線,似乎要涌出更多的血來。
胡蝎女當機立斷,笑道“老丈,這湯不熱了,怎么燒來著”
賣湯老頭被胡蝎女一打斷,深陷的眼里白膜終于消失。他像是一并將自己剛剛的困惑也忘了一樣。把手在衣擺上擦了擦,滿臉褶皺地過來。唯恐讓一眾救了河曲大集所有人的高人們自己動手熱湯。
“俺來,俺來,高人們你們莫要動。”賣湯老頭急急趕過來,在他彎下佝僂的腰,用湯勺去攪銅鍋里的湯時,廟火中,所有人的眼神微微一變。
賣湯老頭干癟枯瘦的手上,布滿了許多的深色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