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瀾舟拎著鏟泥鍬,無言地站在泥坑邊,看著一隊衛大隊長。衛大隊長身邊的小蘿卜頭還舉起小拳頭,無師自通地朝這個奇奇怪怪的大哥哥做了個“加油上”的手勢,耿直的眼神透出一股和她旁邊的衛大隊長如出一轍的黑心勁。
大黑心找了個小黑心童工。
小黑心眼里還有種明晃晃的“魏大少爺怎么能下河挖泥巴”的理所當然。
羅瀾舟“”
羅瀾舟“”
不是,你們不想下爛泥巴挖東西,難道我就想了嗎
黃河廢棄的河道河泥顏色黃中透黑,恰如此刻羅瀾舟的臉色。解道長到底還是個好人,主動拿了把鏟泥鍬道“我和你一起吧。”
衛大隊長站在河床邊上,顯然是百分百請不動的。
至于小丫頭,就更不能指望了。
得,總不能讓個未成年也來挖泥巴吧
絕不是因為當下衛厄陣營和自己陣營比例懸殊而忍氣吞聲的羅瀾舟,拎著鏟泥鍬下了河床。他倒也不用問衛厄是打哪里弄到的鏟泥鍬,黃河河床淤沙,本來到枯水期就會有河工河兵被官方征來清淤。河灘邊有這些工具再正常不過。
只是一下河泥,羅瀾舟的雞皮疙瘩,就從后脖頸爬到了天靈蓋,整個人的汗毛全豎了起來。
這廢棄黃河段的爛河泥,又濕又黏糊,一腳踩進去,跟踩進什么爛肉里一樣。里頭仿佛還有死魚爛蝦的殘骸,別提多惡心了。
羅瀾舟后悔已經來不及了,任務面板彈出了探索進度,而緊接著,解元真也下來了。好歹有個解元真一起跟著挖河泥,羅瀾舟一口氣稍稍出了點。解元真一手拿挖泥鍬,一手拿羅盤,在河床表面仔細探尋。
白日里衛九易他們怎么尋都沒有任何動靜的羅盤,在眼下,放低到幾乎貼到爛泥表層的時候,終于有了一點輕微的、小到不仔細觀察都瞧不出來的晃動。
還真有東西啊
羅瀾舟臉色微微一變,立馬想起了河曲黃河堤底下藏著的定人窟那東西就是被黃河的河床遮掩住了氣息,以至于怎么都尋查不出來。被埋在爛泥里頭的東西,原理上似乎和那有點相似。
羅瀾舟沉下心,忍著惡心和臭氣,開始和解元真一起挖泥。
挖了沒兩下,他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衛厄,是怎么知道這邊會觸發任務的
再仔細想想,今天衛厄突然要隊伍走這邊的舊黃河道也很不正常。他昨天就知道線索在這
抱著不少疑問,羅瀾舟越挖越起雞皮疙瘩往下稍微挖了不到三十厘米深,鏟泥鍬就從爛泥里翻出一塊白森森的人骨頭。系統面板沒有任何提示,任務目標的肉湯料還要往下繼續挖
肉做餡,骨做料。
一鍋好湯滾滾燒
河床的濕氣腐氣中,羅瀾舟和解元真踩在爛泥里頭,一邊把挖出來的泥巴堆放在不礙事的地方,
一邊把挖出來的人骨頭放在岸上的另外一處空地。見到從爛泥里挖出人骨頭,王小丫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但她緊緊地抱著懷里的靈牌,一眨不眨地站在河岸上。
而衛厄,他打開了自己的地官印附帶的審死命簿。
在審死命簿上,新多出了一頁仿佛被火燒過的泛白命簿,上面浮著一排正往下滲出鮮血的名字。
劉大麻子、王三曹、李黑、胡七虎
地官審死,這些名字,都是在昨天晚上浮出來的。
從虎花兒身上來的。
昨天晚上,衛厄把地官印蓋在賣湯老頭肩上,無意間接觸到了虎花兒。在持有地官印的情況下,衛厄會自動擁有“審死官”的身份。按道理,身為審死官的衛厄,在接觸到虎花兒的情況下,就應該觸發一些特殊任務了。
哪怕沒有觸發任務,也該觸發“探魂索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