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瀾舟琢磨了兩秒,恍然他們之前,一直在琢磨,賣湯老頭和“二姐兒”的交集在哪里。這一趟鬼寨之行,這一點現在可以告破了。
大煙墩的土匪全死了,死亡方式,應該是被變成詭的賣湯老頭,從背后問“有沒有看到他的孫女兒”,然后把手抓進肚子里,找“虎花兒”的殘肢。賣湯老頭在“大煙墩”找不到他的孫女兒,可能繼續一路追著和大煙墩同伙的土匪,追到了黃河的廢棄河道。
也許,那邊的那一部分大煙墩土匪,逃命逃餓了,剛好在分尸煮食二姐兒。
被賣湯老頭撞上后,這部分土匪當場死了,二姐兒大仇得報,可能是賣湯老頭當時見到二姐兒和他孫女差不多大,做了什么事,二姐兒感念賣湯老頭的恩情,便一路爬到了賣湯老頭背上。幫助穩定賣湯老頭的情況。
把有可能發生的事捋了捋后,羅瀾舟忍不住吸了口氣,覺得還有一些地方還沒搞清楚。
首先就是賣湯老頭死后,是怎么又變成這個樣子的
他找孫女兒,找不到。
他的腦袋是怎么被縫回去的他又是怎么會了那一手古
怪的給鬼煮湯的手藝
羅瀾舟正頭疼著呢,衛厄已經拿起那殘破的花名冊,出了屋子,直接奔院子去了。羅瀾舟痛苦地齜牙,服了這一隊隊長辦事從不打商量的習慣,無可奈何地跟了出去。羅瀾舟原本以為,衛厄帶上花名冊,是想去西邊的屋子問賣湯老頭。
誰知道,一出屋門,就看見,衛厄拎著土匪的花名冊,到了二姐兒面前,把花名冊往只剩半個身子的二姐兒眼前一放,干脆利落一個字“圈。”
羅瀾舟”
一本花名冊放在面前,巨巨巨討厭的壞人陰冷地等著。
“二姐兒”“”
“二姐兒”氣得頭發都張開了它看著像識字的樣子嗎
陰冷、惡毒的大少爺眼皮一垂,眼皮底睨來的視線,格外拉仇恨“字不認得,血也不認得”
王小丫眼巴巴“二姐兒。二妹妹。”
二姐兒“”
利用王小丫姐姐來指使它干活,怎么有這么卑鄙無恥的人類。
二姐兒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王小丫一眼,不情不愿地從王小丫懷里爬下來,用只有半截的身體爬到花名冊前,伸出沾滿血的青白小手,按了上去。
大煙墩鬼寨觸發的膽小鬼的選擇表明,賣湯老頭死后報仇,找孫女連帶弄死土匪寨子的時候,是有人利用其他土匪當“替死鬼”,從大煙墩逃了出去。這個土匪的名字肯定在花名冊里。入伙的土匪,都在花名冊自己名字旁邊,留了血手印。
假設這個土匪兩年過去,現在還活著。二姐兒和大煙墩的土匪寨有奪命之仇,應該能從名冊上的血手印里感知到自己的仇家。
隨著二姐兒將手按在花名冊上,它原本就全黑沒有眼白的眼睛,突然變得更加恐怖。
陰森森的黑霧從眼里涌出來,
一股讓人感覺如墜冰窟的陰氣從二姐兒的身體里擴散出來。它的喉嚨里忽然發出了咯咯咯的怪響,尸身被撕咬過的地方,開始向外涌出鮮血。羅瀾舟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打了個激靈。
他不由得慶幸,衛厄沒有直接把花名冊帶去給賣湯老頭看二姐兒的情況,比賣湯老頭穩定很多,這幾天和王小丫這個小蘿卜頭接觸久了,變得更加具備理智活性。它碰到這個花名冊都有失控的跡象。
換做直接拿去讓賣湯老頭看,恐怕胡蝎女的紙人皮,都控制不住他的血。
碰到花名冊的時候,二姐兒漆黑的眼里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面,強烈的、模糊的恨意涌了出來
二姐兒一手抓住花名冊上的一個血手印,一手直直抬起,死死指向城外的一個方向
衛厄朝二姐兒按住的血手印旁邊看去,對應的名字是個舊社會很常見的鄉下名字“李三壯”。
李三壯,太原興縣某村人,三年前和其兄一起,上山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