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日;當固河防,以備凌汛毀堤。
四日;需點淤土包總數。師爺稱賬目丟失,需要尋找。復問河工營木數,具含糊其詞。略有不安。
十七日;賬目仍未尋回,衙中人手多不聽遣派。凌防工事不可拖延,如何是好來此地前,太原同僚曾讓我多加小心。怪道晉升之位,緣何落我這等無勢無靠之人頭上。原來如此難辦
欲固河堤,需淤土方百一十一,柳木扁條三百六十七還需河工三十六
復問衙中賬目。
一張張黃河河防工事筆記從眼前掠過,仿佛是位中下級河官日常的巡河記錄。
但在一十七后,河防筆記突然中止,出現大片空白。
直到三十日,才匆匆出現一句話吾妻不肯歸
又過三日,河防筆記上出現更加驚恐的話語妻言我出門,她于屋中,常見他男于門外經行。怎好怎好
六日;吾妻仍不肯歸。不敢再留妻獨在家中,與妻一同巡河。幸得吾妻水性同樣上佳。此次巡河,又見河縫三處,怪哉怪哉。以竹竿探河壩,聲甚異,不知何故
七日;再巡河
十七日;此乃大恐怖百千萬人命,實不敢瞞已詳繪實情一封,密送往太原,上報朝廷望朝廷早日作為,吾雖死無憾
十日;妻晨時出門,未歸
河防筆記在“未歸”的“歸”字最后一筆戛然而止,那最后一筆墨痕往下拖拽,拽出不詳的痕跡。
系統界面的手記突兀消失,一聲聲畸形怪物凄厲撕裂的慘號傳進衛厄、解元真他們的耳中。濃郁的陰氣卷開,玩家和“五行六道”援手眼前同時一恍惚,緊接著,就看見一節節帶刺的鐵鉤劈頭蓋臉地打了下來。
男子和女人近乎無聲的呻吟同時響起。
衛厄、解元真他們看到
昏暗的地下囚室里,一男一女被綁著。
男子穿著官吏服裝,女的是尋常婦人的打扮,倆人全都已經被酷刑折磨得沒有一塊好肉,冷水潑上去也沒有什么反應。
河曲六家陳三爺陰沉的面容出現在昏暗的火光中,他抬腳當著男人的面,對著婦人的臉狠踹。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河官發出一聲慘叫,被捆著雙手,掙扎著想要撲過去擋。
陳三爺厲聲再問,他們什么時候把上報朝廷的文書送出去了,又是派什么人送出去的。
河官和婦人一字不出,河曲六家的打手剪掉了河官最后一根小指頭。
衛厄、解元真他們看著私刑從白天到晚上,又從晚上到白天,河官夫婦硬是一字不說。河曲六家的陳三爺最后動怒,親手拿刀剁掉了河官的兩條胳膊。
賣湯老頭的閨女被綁在丈夫對面,眼皮青腫,發出一聲虛弱的悲鳴。
好、好好,好個清正廉潔的官員,好個恩愛不移的夫妻,剛好來做這黃河底的一尊并蒂蓮。
陳三爺的面容在昏暗中異常恐怖,明明是人,卻比詭更可怕。
他一聲令下,河曲六家的打手們涌了進來,剁骨大刀和細長鐵絲,還有滾燙的熱油統統都被抬了起來。
河官和妻子的脊骨被勾出,一節一節錯開,并在一起。只剩下兩個腦袋還是分開的。
河曲六家的打手將鐵鉤扎進還剩最后一口氣的河官夫妻頭頂。
錯愕了一瞬間,直播間陡然意識到緊接著看到的是什么了,九成九以上的人不敢再看下去。而就是這個時候,衛厄、解元真、羅瀾舟他們終于明白,為什么黃河尸眼里出現的詭怪會是這種畸形的連尸。
因為
在詭道妖人的幫助下,賣湯老頭的閨女和河官女婿,被活生生砍掉了胳膊,割開后背的皮肉。
剁其骨、裂其顱,做并蒂連尸葬